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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姐姐又何必替皇上賣命

小狐妻 佛佛 2361 2024-01-31 00:59

  蘭猗估算着時間,從自己托付獄卒到禀給張純年一路層層報上去,姐姐不會這麼快到來,也就是說,蘭宜的到來,另有目的。

  芳葵朝蘭宜施禮道:“娘娘,公輸少夫人給接來了。”

  蘭宜手中的帕子朝上一揮,示意芳葵平身,不乏贊賞之詞:“姑姑辦事妥帖,果然是太後調教出來的。”

  這芳葵本是壽康宮的,與芳藹平起平坐,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二人多有摩擦,後來太後留下了更加穩重缜密的芳藹,以皇上身邊需要個老成的人伺候為由,将芳葵薦給宇文佑,其實宇文佑身邊的宮女皆是年輕貌美,突然來了芳葵,看着百般不協調,又不好拂了太後的好意,就又以宜妃身邊需要個老成的人伺候為由,把她打發到了栖蘭宮,起初蘭宜身邊的春盛很是抵觸,後來給蘭宜說服,她在宮裡根基不深,又無子嗣可倚賴,實在需要一個像芳葵這樣的老宮人來幫襯自己。

  今個,蘭宜得到宇文佑的首肯,讓芳葵去大牢把蘭猗接到了這裡,給蘭宜誇贊,芳葵再施禮道:“而今老奴是栖蘭宮的人,定會盡心盡力為娘娘辦事。”

  蘭宜擡手拔下頭上的一支金步搖遞了過去:“效忠本宮自然都有好處。”

  芳葵想接不敢接,垂首:“這太貴重了,老奴這樣的身份着實不敢戴呢。”

  蘭宜近她幾步,親手把金步搖插在她發髻旁,啧啧道:“三分人才七分妝扮,瞧瞧,一支步搖頓時給姑姑添了十分風采。”

  言不由衷的說完,續道:“這支步搖是我未進宮時便有的,不在冊,姑姑放心戴就是。”

  芳葵眼皮使勁上挑,看不到頭上的步搖,故意晃了晃腦袋,那步搖下面的珠串啪啪打着她的面頰。

  蘭宜看着她的滑稽相罵了句:“老猢狲。”

  芳葵就笑出一臉的褶子:“老奴滿頭插花也不好看了,但老奴老了不怕,娘娘年輕貌美,那就是老奴的福氣。”

  誰都知道,在後宮,色衰而愛弛,所以奴才們成日的阿彌陀佛,保佑的不是自己如何如何,而是保佑自己的主子永遠年輕貌美得皇上寵愛,那麼自己也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芳葵本是讨好的一句話,卻觸痛蘭宜,說來宇文佑許久沒有駕臨栖蘭宮了,她觑了眼默然伫立的蘭猗,示意芳葵退下,這宅子隻她帶來的幾個人,說話非常方便,她見蘭猗已經換了家常的服色,頭上僅一根簪子绾着個碩大的發髻,周身上下簡單得仿若出家的尼姑道姑,再看看自己的一身華貴行頭,蘭宜就仿佛站在高高的山巅俯視妹妹一般,感覺呼出的氣都是驕傲的,輕蔑的瞥了眼蘭猗道:“監牢裡的滋味如何呢?”

  她竊以為,蘭猗會遮掩監牢的凄苦會無限誇張監牢的好處,讓她失望的是,蘭猗隻淡淡道:“姐姐想知道監牢的滋味如何,不急,改天進去試試。”

  百死不改的伶牙俐齒,蘭宜冷笑:“你也不用咒我,我是宮裡頭的,若真有罪,也不會落在大理寺。”

  誠然,身為妃子,她若犯錯,自然有冷宮等着她,亦或是宗人府。

  蘭猗懶得同她在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較真,直問她:“皇上為何把我從大牢轉了出來?我不敢信這是姐姐給我求的情。”

  蘭宜心裡罵着,皇上對你的感情用不到我來求,嘴上卻道:“再怎麼咱們也是姊妹,爹找我了,哭得一塌糊塗,我于心不忍,剛好皇上也覺着大牢那種地方實在不适合你,所以就暫時賃了大理寺附近的這個宅子給你住。”

  蘭猗聽着這怎麼像為她做了長久打算呢,心中突然不安起來,怕這是宇文佑偷着囚禁自己的地方,一旦公輸拓從晉中回來找不到自己,如何相救,轉念想,公輸拓是何等人,可着京城沒有他找不到的地兒,如此也就安慰些許,再問蘭宜:“有罪便殺無罪便放,皇上為何要把我囚在此處?”

  蘭宜心裡酸楚,聖意難測,君心似海,而今她隻是宇文佑的一枚棋子,若沒有這個用處,或許她早已經給打入冷宮,至少也是個失寵的妃子,亦或者根本晉不到妃位,說來自己恨妹妹,可笑的是自己現下的一切都賴着妹妹才能有,至于宇文佑為何同意将蘭猗改在這裡囚禁,他有他的目的,蘭宜卻不知,問去,他就說押後再審,這話說的太過模糊,蘭宜一頭霧水,而宇文佑要她過來勸勸蘭猗,識相的,就告發公輸拓謀反,反之……

  反之是什麼宇文佑沒說清楚,蘭宜勸蘭猗時也就含糊其辭的規避過去。

  姐姐是來勸自己背叛公輸拓的,蘭猗道:“若我肯,就不會給你告到大理寺。”

  也對,蘭宜覺着自己是枉費唇舌。

  忽然起了一陣風,蘭宜體弱畏寒,喊人扶她進了房内,又以命令的口吻讓蘭猗也進來。

  房間是中規中矩的小富人家模式,正面一張八仙桌,兩廂是椅子,八仙桌上有茶壺茶碗,椅子上鋪着椅搭,青磚地面坑坑窪窪,一看這磚就是來自于民間某個不擅經營的作坊,牆上有赝本的名人字畫,靠牆還有一條案,上面有個高高的花鳥山水膽瓶,膽瓶裡插着個雞毛撣子,一切的一切,讓人有種回家的親切感。

  蘭宜自己于上首坐了,也請蘭猗在側位坐,宇文佑很希望她能說服蘭猗,她也知道自己很難說服妹妹,怎奈這是皇上的意思,她隻有不厭其煩重新開口:“公輸拓實乃莽夫,與妹妹并不般配,妹妹何必為他兜着。”

  一句兜着,蘭猗心裡突突的,猜測宇文佑應該有了公輸拓的某些“罪證”,否則姐姐就沒有必要用兜着這個詞,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蘭猗嗤笑道:“皇上連姐姐腹中的骨肉都不肯放過,姐姐又何必替皇上賣命。”

  蘭宜像給針刺到手心,一抖,方拿起的茶杯傾瀉,茶水溢出,燙得她顧不得禮儀失聲叫道:“哎呀!”

  震驚的何止是她,春盛亦是泥塑木雕般,聽見她叫,才清醒過來:“娘娘你怎麼了?”

  蘭猗是料定姐姐不敢去質問皇上的,質問皇上,她就把自己逼到死路上了,因為同皇上翻臉,宮裡她就無法存留,所以蘭猗繼續道:“姐姐真不知道腹中孩兒是怎麼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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