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想出的計策就是……
為了能夠同狐彥做個長久夫妻,她知道除非自己懷了狐彥的孩子,有了狐家的血脈,才能夠進入狐家,隻有進了狐家,也才像個家,也才能安穩的度過一生。
然而,她同狐彥在一起一段日子,身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也明白,狐彥年紀大了,若想生兒育女并非易事,情急之下,铤而走險,找到了孫秀才。
孫秀才,小富之家的少爺,讀書不夠刻苦,更沒有天分,取不到功名,就成為聲色犬馬的一個小混混,偶然的機會邂逅了翩翩,那厮對翩翩垂涎三尺,可是翩翩不為所動,後來的某一天,他再次遇到翩翩,那次翩翩非但對他暗送秋波,還主動搭讪,于是兩個人水到渠成的去了翩翩在李家巷子的住所,一次同床共枕,便有了孩子,然後,翩翩告訴狐彥,自己有了狐彥的骨肉。
接着,狐彥果然帶她進了狐家,她心願達成。
說到此處,狐彥歎道:“你好糊塗,有沒有孩子,合适的時候我都會帶你回家的。”
翩翩泣道:“老爺肯,我害怕夫人不肯,就想有了老爺的孩子夫人就會接納我。”
狐彥看着她無奈的搖頭:“可是你不該有非分之想,觊觎正房之位,竟狠心投毒害夫人。”
翩翩忙解釋:“我沒有觊觎正房之位,如果能夠同老爺白頭到老,即便是做妾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我之所以指使碧青給夫人投毒,是沒辦法,孫秀才找到了我,要我給他五百兩銀子,否則他就将我們的事捅出來,我是怕老爺知道,所以才答應了他,可是我哪裡有五百兩那麼多,夫人又不會給我,我就想隻要夫人沒了,這個家便是我做主,我想動用多少銀子都可以,于是,于是……”
狐彥一拍大腿:“糊塗,孫秀才貪得無厭,你給了他五百兩,他會得寸進尺的想要一千兩,再說,我早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并非是我所出,可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就原諒了你的過失,但是這次不能,你……走吧。”
“走吧”兩個字雖然說的有氣無力,卻是下了決心。
翩翩跪在他腳下哀求:“老爺别趕我走。”
狐彥搖頭:“我不能容留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身邊,有這種心腸的人,早晚會禍及自身累及旁人,這個家,以後也不會安甯。”
苦求未果,翩翩突然冷笑道:“老爺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為何不肯留下我,還不是因為我想害夫人,說到底老爺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夫人,我不明白,夫人年老色衰,老爺你還留戀她什麼。”
她的這番話讓狐彥很意外,自打認識她,她一直都是嬌嬌弱弱乖乖順順的,狐彥油然而生出一絲的厭惡,淡淡道:“老妻就像穿舊了的衣裳,穿得久了,就難以割舍,更何況我認識你的時候,是你走投無路的時候,而我認識夫人的時候,是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走吧,我會給你些銀子,剩下的事,你自己做主吧。”
之後,他不等翩翩再說其他,起身出了抱廈,然後鑽入書房,直至次日天明才出來,留在槐花裡的蘭猗突然發現,父親鬓邊的頭發白了很多,終于知道父親是真心喜歡上了翩翩,更發現看上去儒雅的父親,内心是無比的強大,從他在宇文佑的解藥裡做手腳,到狠心趕走真心喜歡的女人,父親有着壯士斷腕的毅力。
由此,蘭猗聯系到自身,對宇文佑這件事,她是有些優柔寡斷的,從父親趕走翩翩蘭猗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于是離開槐花裡找到蘇銀狐,告訴蘇銀狐:“今天我要帶你進宮。”
蘇銀狐有瞬間的發怔,要蘭猗稍等,她去了裡間,收拾好自己再出來,便是一身丫鬟裝扮。
蘭猗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多言,兩個人往皇宮而來,至神武門,有侍衛攔住,蘭猗就道:“皇上病重,我奉旨進宮給皇上診脈。”
那侍衛也認得她,知道她醫術精湛,可是有所懷疑:“皇上病重,誰下給太夫人的旨意?”
太夫人,是蘭猗的封诰。
她淡淡一笑:“皇上病重,也還能開口說話,不信你可以去裕泉宮問一問,不過你這一來一往耽擱了時間,一旦皇上病情更重,你自己掂掇。”
那侍衛犯了猶豫。
剛好此時來了太宰曾大酉,蘭猗并不認識此人,聽那侍衛朝曾大酉施禮道:“太宰大人。”
蘭猗瞬間想起蘇赫來,因為蘇赫給她講個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是有關曾大酉同蘇赫的母親沈墨心的。
曾大酉此番進宮亦是因為宇文佑的病,他在神武門棄馬,剛想進入,忽然發現一旁的蘭猗和蘇銀狐,随口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侍衛道:“這位是燕王之母,說是奉旨進宮給皇上診脈,可是皇上現如今病重,怎能下旨,所以……”
蘭猗那裡搶道:“皇上病情未重之時一直想讓我給他診脈來着,可是我覺着那該是太醫的事,所以未進宮,而今皇上病得越來越重,說明那些太醫的方子根本無效,我這才想進宮一事。”
她說着看去曾大酉道:“太宰大人或許不認識我,但我認識太宰大人,還認識沈墨心。”
沈墨心像一根針,狠狠的紮在曾大酉心頭,他的心一揪,打量了下蘭猗,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可是這裡不方便講,就對那侍衛道:“這個時候,誰能治好皇上,都是首功一件,還不放太夫人進去。”
太宰大人下令,那侍衛立即道:“是。”
蘇銀狐是蘭猗的丫鬟打扮,曾大酉也就沒過問,三人一同往裡面走,待進了神武門,拐到狹長僻靜的永巷,曾大酉終于忍不住問:“太夫人如何認識沈墨心?”
蘭猗隻能如實答:“因為蘇赫。”
蘇赫,曾大酉知道是誰,是沈墨心同瓦剌汗王的兒子,可是曾大酉不明白蘇赫為何把母親的事對蘭猗講,略作思索,茅塞頓開,關于蘭猗同蘇赫的绯豔之事他也聽聞過,也知道蘭猗同公輸拓和離,是因為公輸拓懷疑兒子小老虎是蘭猗與蘇赫的私生子,既然這個狐氏連沈墨心都知道,那麼她與蘇赫還是真有着非常密切的關系。
曾大酉無意窺視别人的隐私,但他想知道沈墨心的一切,于是問道:“沈墨心當年遠嫁瓦剌朝野皆知,不知她過得是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