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城沒說什麼，把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披在封竹汐的肩膀上，他走向電梯的時候，對封竹汐說：“我先下去，你一會兒再下來，我在下面等你。撄”

　　“好，你去吧，我一會去找你。”

　　“嗯。”

　　封竹汐眼睜睜的看着聶城面無表情的走進了電梯，他的臉上仍然沒有半點表情。

　　可是封竹汐知道，聶城此時心裡一定難受極了。

　　此刻，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償。

　　這些年，聶城一個人把所有的話憋在心裡也不舒服，直到今日，他才把這些話發洩出來，他一定也都憋壞了。

　　封竹汐想了一下，她還是走樓梯下去吧，她始終還是擔心聶城的，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然，她才剛剛下了一層樓，與一名護士迎面碰到，護士飛快的扶住了封竹汐。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撞到您吧？”護士擔心的上下觀察着封竹汐。

　　“沒事。”封竹汐微笑的答着，準備繼續往下走。

　　那護士看到了封竹汐，一下子就認出她來。

　　“啊，您是那天跟牧夫人一起來醫院的人吧？”

　　封竹汐皺眉：“有什麼事嗎？”

　　護士松了口氣，緊張的抓着封竹汐的手：“這位小姐，您去看看牧夫人吧，牧家已經好幾天沒來人了，牧夫人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我們實在是……”

　　護士一臉的為難。

　　牧家好幾天沒來人了？

　　封竹汐心裡還擔心着聶城，但見這護士這般着急，封竹汐想了一下，還是松口：“好，我跟你去看看。”

　　封竹汐跟着護士來到聶海棠的病房門外，剛到病房門外，就聽到裡面一陣謾罵聲：“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我說過了，我不要護士，我要陪護，給牧家打電話，讓牧家派人過來，滾，你給我滾出去。”

　　聽到這陣謾罵聲，封竹汐的眉頭皺的更緊。

　　護士尴尬的看着她。

　　“這位小姐，那個……”

　　封竹汐看了護士一眼，等裡面的護士一身狼狽的走出來，封竹汐就走了進去。

　　她進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裡面同樣一身狼狽的聶海棠，此時她的形象……不，不能說是形象，她已經不修邊幅，沒有化妝品的修飾，臉仿佛比以前蒼老了二十歲。

　　聶海棠正因為剛剛發過怒，氣喘籲籲的躺在那裡。

　　等聽到門口處有腳步聲，聶海棠回頭一看，發現封竹汐就站在那裡，臉色頓時變了，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眸瞪大。

　　“你來幹什麼？”聶海棠剛剛消下去的怒火一瞬間又升了起來。

　　“是護士讓我來的。”封竹汐淡淡的解釋。

　　“我說過了，要找就找牧家的人，找你來做什麼？我不需要你來，我要牧家的人！”聶海棠大聲叫道。

　　封竹汐冷靜的站在那裡，默默的看着聶海棠大喊大叫。

　　等她叫完了，封竹汐才淡淡的說：“你叫完了嗎？”

　　“你出去，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聶海棠咬牙切齒的怒道。

　　封竹汐隻是淡淡一笑：“其實，我也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護士求我，我也不願意過來。”

　　“那你就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牧夫人，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誰會來見你？”封竹汐淡淡的問：“牧家人嗎？你覺得，在出了你親手刺傷自己母親的事情之後，牧家的人，還會見你這個弑母的殺人犯？”

　　“我沒有！”聶海棠大聲解釋：“我當時要殺的人，不是我媽，是你！”

　　封竹汐嘲諷一笑：“很可惜，你要殺的我，現在還好好的在這裡站着。”

　　“你就該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聶海棠怒的想用手敲床，可是，她的力氣使不上來，因為她的手根本就無法擡起來。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封竹汐站在那裡，卻什麼都不能做。

　　人在隻能幹看着，卻什麼都不能做的情況下，心裡是最惱的。

　　封竹汐睫毛微斂：“牧夫人，難道你殺人，這也是我指使你的？”

　　“是你逼我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逼得了另一個人，除非……那個心裡本來就想做那件事。”封竹汐淡淡的說：“牧夫人，你曾經有很多機會可以回頭的，可以……你沒有。”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青松不會進監獄，不會被判終生監禁，永不得釋放，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全部都是你！”聶海棠扯着嗓子大聲罵：“你就是個掃把星，誰碰到你誰倒黴。”

　　封竹汐聽的皺眉：“牧夫人，從頭到尾，你就沒有想過你自己的錯嗎？”

　　“我哪裡錯了？我有什麼錯？我從來沒有錯過！”聶海棠憤怒的望着封竹汐：“封竹汐，你别以為你可以逍遙法外，我們牧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聶海棠還在這裡做着白日夢！

　　封竹汐不禁替她覺得悲哀。

　　一個連自我都失去了的人，也不值得同情了。

　　想了一下，封竹汐還是拿出了手機來，将最近的新聞放給她看，因為聶海棠現在的身體無法動彈，封竹汐就親手為她翻頁。

　　本來聶海棠是不想看的。

　　可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新聞上面的照片之後，聶海棠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這新聞不是真的。”

　　封竹汐默默的收回手機，方解釋道：“雖然你不想相信，但是，事實确是如此。”

　　“我不相信，牧嚴他是絕對不敢在外面養小的，居然還有私生子，這新聞一定是假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剛才你也看到了，牧先生親自發了聲明，因妻子與兒子罪大惡極，乃至人神共憤，決定與你脫離夫妻關系，并已經準備起訴與你離婚。”封竹汐淡淡的說：“我想，訴訟書很快就會送過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這個新聞一定是你故意編來騙我的！”聶海棠瘋了一般的尖叫出聲：“牧嚴他一直很愛我，從來沒有跟其他任何女人有染，他是清白的。”

　　“他是不是清白的，你自己心裡應當很清楚。”封竹汐淡淡的說：“現在牧先生未來的新夫人，據說是牧夫人你與他早已分居兩地，現在媒體和所有的群衆都很支持牧先生。”

　　“不！不要能！”聶海棠瘋了一般的尖叫：“給牧嚴打電話，給他打電話，我要聽他親口跟我說，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看來，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卻還是這般強勢、盛氣淩人。

　　為了讓她死心，封竹汐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牧嚴打去了電話。

　　牧嚴那邊很快就接了。

　　“喂……是牧伯伯嗎？”以前封竹汐跟牧青松在一起的時候，跟聶海棠的關系不好，可是，跟牧嚴的關系還可以，封竹汐也一直尊敬的叫牧嚴為牧伯伯。

　　自從封竹汐跟牧青松分手，牧青松又娶了江媛媛之後，封竹汐跟牧嚴就沒有聯系過了。

　　聶海棠狠狠的剜了封竹汐一眼：“你以為你打假電話，我就會相信你嗎？”

　　封竹汐幹脆把電話開了外音，将并手機放在了聶海棠面前不遠。

　　牧嚴的聲音馬上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是小封嗎？你打我的電話有什麼事？”牧嚴語調相當溫和的問着。

　　聶海棠的臉色倏變，她立刻就開口問道：“牧嚴，是我。”

　　電話裡的人聲音頓了一下，有幾分不确定：“是海棠？”

　　“對，除了我還有誰？”聶海棠生氣的質問：“我在醫院裡住院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沒有來看我？這幾天你就隻派了你的秘書過來了一趟，到底是什麼意思？”

　　牧嚴那邊又頓了一下才開口。

　　“我這邊很忙，抽不開時間。”

　　“抽不開時間？”聶海棠惱了：“你到底是抽不開時間，還是不想來看我？”

　　“我還有事。”

　　“你先别挂，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牧嚴的語氣明顯透着不耐煩。

　　聶海棠瞪了一眼封竹汐才問：“我剛剛看到了一些消息，說你要跟我離婚，這個消息，應當是假的吧？牧嚴，你是不會跟我離婚的，對吧？”

　　牧嚴那邊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兒長。

　　因為得不到他的回答，聶海棠忍不住出聲追問：“牧嚴，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會跟我離婚的，對不對？”

　　牧嚴終于開口：“海棠，如果你同意離婚，你将有一億，如果你不同意……”

　　---題外話---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