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米櫻又合上了眼,腦子一片空白。她想要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從中捕捉一點片段,哪怕隻是一點細枝末節,隻要能證明自己沒有受到玷污就可以安心了。
可是任憑現在周圍再怎麼安靜,她都無法想起。昨日的記憶似是被人用力抽幹一樣,消失得了無痕迹。
直到手機的提示音才把她喚回來,她點開一看,雙目圓睜。
“小姑娘,昨晚可舒服?”
看這内容,安米櫻判定這條簡訊一定是昨晚那個無恥之徒發來的。而且......也足以說明自己被人淩辱了。
她把手機往地上狠狠地摔去,瞬間完好的手機就變得稀巴爛,散成一個又一個的小零件。
安米櫻雙手掩面,她想要嘶吼大叫,想要怒罵揍人,想要痛哭失聲,可此時此刻,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反而異常冷靜,冷靜得連她自己都害怕了。
安米櫻仔細思考着,她有種感覺,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似乎是有預謀而來。
自己遭這毒手,恐怕和近些天來發生的事脫不了幹系。
可她已經不想再追究下去,身子已經被玷污了。追究出主謀又能怎麼樣呢?清白已經沒有了。
她最害怕的,還是面對元修。那個自己現在深愛着的,也正在深愛着自己的男生。
安米櫻讨厭那種要把最清白桢潔的身子留給自己心愛人的老封建觀念。可事情如今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隻覺得羞愧難當。她知道元修一定不會計較自己是否清白,可是,現在是自己在計較。
她不敢跟他透露半點消息,連報平安都不敢。
她想到元修,終于還是落了淚。好不容易在一起,經曆了這些事情,為什麼現在還要來這麼一劫?莫非是要徹底斷了二人之間的關系。
連葵這時敲開了門,見安米櫻哭得傷心着。她很是不知所措。
她怔怔地走去拍着安米櫻的肩膀,“米櫻,什麼事都不能和我們說說麼?我從沒見你這樣過,想必你肯定發生了很大的事。”
安米櫻握住她的手,哭着,卻隻字不提。這種事要從何開口,又怎麼開得了口?
“剛才元修給我們打電話了,”連葵不忍心見她這般難受,遞來了手帕。“他問我們,你在不在這。他好像已經抓狂了。”
安米櫻帶着哭腔問道:“他怎麼樣?”
連葵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你若擔心他,自己回去看看不是更好?”
安米櫻沒有回話,接過手帕擦起了眼淚。
連葵沒了辦法,也隻好走出去。偷偷地把安米櫻在這的消息告訴了元修,她一直躲在這也不是辦法。總得讓倆人見個面,想必元修能夠處理好的。
果真元修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餐館,二話不說就直沖休息室。
“米櫻。”元修見到安米櫻心神不甯地躺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的。
“元修,你......”安米櫻不安地坐起身來,雙眼不敢看他。她正苦惱着昨夜發生的怪事,不能面對元修,怎麼他非要在這時跑來找自己!
“如果我不來,你是打算一直不見我不和我聯系了?”元修兇神惡煞地走向她,自己也因為一晚上沒睡就這麼直接地倒在她身旁。
他緊閉着雙眼,困意十足地輕聲和安米櫻交談着,“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徹夜不歸也不和我聯系。”
安米櫻看着他眼底的浮腫,便知他真的是*未睡。她心疼地伸手撫摸着元修的臉龐,可是一會兒後,她便把手縮了回去。
元修還是沒有睜開雙眼,一是他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二是安米櫻若是看着自己的眼睛,更不能說實話。
“确實發生了點事,”安米櫻輕輕地說道,她知道元修即使再困也睡不着,他在等待着自己的回複。“不過已經沒事了。”安米櫻始終無法開口向他道明一切,她做不到,也預想不到元修會有什麼反應。
“假話。”元修面靠着她側躺着,伸出一隻手去摟緊了她,“你還是要逞強麼?有事都不肯跟我說明白?”語氣裡是滿滿的chong溺。
安米櫻也閉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而自己卻不敢伸手去摟緊他,隻好編出一個像樣的謊言,“大伯昨晚找我了,我們因為奶奶的事情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所以沒回家。”
“真的?”元修半信半疑,加上現在因為太困而無法認真思考,他便沒有繼續追問太多細枝末節的東西。
“嗯,抱歉,讓你擔心了。”
“我樂意擔心你的一切。”元修發自内心地說完這句話後,便靠着安米櫻深深地入睡了。
安米櫻盡量保持着平緩的呼吸,看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元修的臉,她不禁潸然淚下。他待自己這般好,自己出了事卻找盡借口搪塞他,安米櫻你真是渣透了!
“米櫻......”歐陽楓見倆人遲遲沒有動靜,還以為是雙方沉默不說話了正尴尬着呢,她這時走進來隻是想要幫上點忙,怎知見着倆人正親昵地躺在一起睡覺呢。
她捂着嘴偷笑着關上了門,并對門外的連葵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安靜些。
“怎麼了?笑成這幅德行......”連葵鄙夷地瞪着歐陽楓,笑得這麼yindang,肯定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
“他們倆睡着了。”歐陽楓浮誇地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話,要不是連葵湊過來看着她的嘴型判斷,還真聽不出來。
“噢。”連葵本應該為倆人的親密而感到高興的,可是正因為太過平靜,她反而有些擔心了。安米櫻哭得那樣傷心,肯定是碰到了不小的煩心事。倆人現在能這麼親密,許是安米櫻掩蓋了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她不禁捏把汗。可千萬别出什麼大事才好。
過了幾日,安米櫻的情緒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元修這才肯放心繼續去忙關于公司的事。
可是甄韻在這個時候神一樣地讓元修到她的公司去,時間拿捏得剛剛好。
元修雖然心裡極其不情願,但還是忍不住去了一趟。也好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解決。她不幫自己的忙也罷了,可不能再出手阻攔。
“什麼事?”元修對待她已經沒了往日的惱怒,倒是格外得冷靜。
“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甄韻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花茶為自己壯壯膽。“希望你知道後不要太激動。”
“說吧。”元修不屑地把視線瞥向另一邊,這種嬌柔做作的姿态看了真讓人厭煩。
“你心愛的人,已經不清白了,你可知道?”甄韻脫口而出的壞消息着實讓元修大發雷霆。
他猛地站起身來,用力地拍着桌子,俯着身子淩厲地瞪着甄韻這個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她是沒敢告訴你了。”甄韻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前幾日她可是徹夜未歸了?”
元修的心一下子涼了,他撐着桌子的手也不禁有些發軟顫抖,“你怎麼知道?”
“所以我的話是有可信度的。就在那晚,她原本的少女桢襙已經被奪走了,她現在隻不過是個被人玷污過的女孩子。更不值得你這樣維護她。”甄韻看着元修越來越難堪的臉色,心裡雖然疼惜,卻也幸災樂禍。
元修重新坐了下來,“你是說安米櫻已經被人給......”他不斷地重複着甄韻的意思,希望自己聽到的不是真話。
可事實是,他越是問,甄韻越是要肯定這個壞消息的嚴重性。
元修想到這幾天來安米櫻情緒的不穩定,還有自己接觸她的時候她發自内心的那種排斥,看來甄韻所說的消息确實不假。
他能理解安米櫻為何不說,畢竟失去清白這種事對女生來說是多麼的傷害。可是甄韻,她又是怎麼得知的?
“這件事,你是主謀吧?”元修一下子便當面點破她,想要盡快為安米櫻出一口惡氣。
甄韻的眼睛不安地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她便裝得可憐兮兮,她早已預料到元修會把矛頭指向自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赢得他的信任。
“不,媽媽怎麼會這麼做呢?”甄韻着急地拉住元修的胳膊,“我絕對沒有去傷害那個女孩。媽媽雖然反對你們在一起,卻從未想過要用這種辦法來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
元修已經被這件大事沖昏了頭腦,失去了原有的極佳判斷力,此時甄韻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她是真無辜還是裝可憐,他已經看不透了。
隻是甄韻依然說道:“是我,不放心那個女孩,才讓人去調查她,怎知一查便查出了這麼件事來......”甄韻故作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