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 眼花缭亂的變動
“這個詞怎麼說呢?”廉明宇略作斟酌,終定義為“诋毀”二字。
诋毀可是個貶義詞,表明吳淑雲在與組織部門談話時,占用大篇幅說了很多畢太彰的不是之處。
這點,和厲元朗态度截然相反。
果然是一次大考。
考驗的不僅僅衆人對畢太彰的态度問題,還剖析人性的最深處。
好在厲元朗如實贅述,沒有針對畢太彰的不當言論。
正如他之前所說那樣,目前态勢下,甯平省需要畢太彰留下,全省上下也需要有他坐鎮。
這是厲元朗站在人民群衆的角度上考量,絕沒有摻雜一星半點的個人感情。
縱使沈放不提醒,厲元朗也會遵循初衷。
在和廉明宇通話結束不到十天,一些令人眼花缭亂的變動迅速展開。
擔任碧之省委書記兩年多的王占宏,北上京城,出任京城市委書記。
這個位置,還要兼任衛戍區黨委第一書記,足以看出其重要性。
最為關鍵的是,不出意外的話,王占宏下一站肯定會進入最高決策機構。
也就是說,在王銘宏退下後,王家很有可能再次出現一位高端人物。
不止這個,李觀華和魏勳雙雙成為部隊委員,李觀華直接調入京城,進入部隊委員會。
那可是部隊方面的決策機關,受于水華直接管理。
厲元朗知道,李觀華、魏勳乃是嶽父看中的人。
尤其魏勳,作為南面軍區司令,甯平省出現的武器埋藏事件,厲元朗還為他捏了一把汗。
私下裡通話時候,專門做了提醒。
終究結果不錯,沒受到影響不說,還提了級别身份。
至于其他崗位,有些難以置信,有些順理成章。
這一層級調動結束沒多久,各省部正職也開始了密集調整。
吳淑雲調離甯平省,遠赴京城。
職位和廉明宇所言相同,提前退居二線。
而廉明宇也離開泯中,到京城團委擔任第一書記。
四十三歲的他,出任這一職務正當合适。
隻要曆練幾年,加之他有主政省府的履曆,下一步外放,肯定會擔任一省書記。
還有一個令人意外的調整。
東河省委書記蔣兆俊,此番離開東河,遠赴碧之省,接替王占宏出任碧之省委書記。
由于碧之省經濟發達,曆任書記都會入局。
想來不久的将來,蔣兆俊定會挂上局委頭銜。
蔣兆俊可是王銘宏在東河看中的部下,腦門上早就镌刻王家标簽。
東河省長龔玉尚順勢接替蔣兆俊,成為新任省委書記。
王銘宏在東河的兩員幹将,全都獲得提升。
可以這樣說,王家在此次調整中,收獲頗豐。
然而,廖士雍擔任甯平省委副書記的消息一經發布,還是驚掉很多人的下巴。
廖士雍何許人也?
原京城組織部組織局局長,就是那位長了一雙笑眼,負責和厲元朗談話的廖局長。
廖士雍原來是副部級,組織部門出來的幹部外放,大多提級使用,以彰顯組織部門的重要性。
别看廖士雍的任免決定中,隻是提及他出任甯平省委副書記,可他卻排在厲元朗之上。
擺明廖士雍是接替吳淑雲,主持省政府工作的甯平省二号人物。
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省部副職人事變動。
甯平省是厲元朗最為關注的地方。
邢敏飛如願以償,出任甯平省委常委、呂嶽市委書記。
新任省委秘書長趙國範,是從外地調來。
查看他的履曆就會發現,趙國範和畢太彰十多年前,曾有過工作交集。
畢太彰擔任縣長時,趙國範是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
别看隻有短短一句話,卻蘊含豐富信息。
足以猜測出,趙國範極有可能是畢太彰要過來的。
這樣一看,畢太彰人脈資源并不差,不僅躲過信任危機,還能調來老部下,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這就奇怪了,先前他一副頹廢相都是演的?
厲元朗仔細分析,覺得半真半假的可能性最大。
當時情況下,的确對畢太彰十分不利。
要是他一副不以為然的做派,勢必刺激上面,不演點苦情戲,實在說不過去。
估計就是他的苦情戲,加上有人背後說了話,才會讓他保住現有位置,還給自己争取到一個得力幫手的名額。
說完甯平省,厲元朗曾經工作過的安江省,也有大變動。
别的不提,他的老部下、老朋友張全龍,擔任德平市委書記僅一年,這次也出現在名單中。
即将出任安江省委常委、省會海新市委書記。
從正廳到副省,張全龍這一步邁得有點大。
和厲元朗一個級别了。
消息傳來,張全龍第一時間給厲元朗打去電話。
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沒有厲元朗幫助,張全龍這一步根本難以跨越。
其實算起來,厲元朗一路走來,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少,可真正到達副省級的,隻有張全龍一個人。
其他人,要麼資曆不夠,要麼能力不足以勝任。
有一個人,倒是可以考慮,那就是金勝。
她人也不錯,各方面條件都夠。
厲元朗也想過幫這位老學長一把,可在與金勝打交道時,厲元朗明顯發現,金勝心裡始終有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
最早在甘平縣的時候,無論厲元朗擔任縣政府辦主任,還是水明鄉黨委書記、鄉長,再到後來的副縣長,金勝都高他一頭。
現如今,厲元朗成為副省級大員,金勝還是市委書記,厲元朗的風頭明顯蓋過他。
金勝難免心裡不舒服,有時和厲元朗通話中,或多或少讓人感覺得到。
厲元朗不是不幫,實在是金勝不肯抹下面子找他。
不找,厲元朗怎能知道金勝心裡打算?
這點,張全龍就好很多。
反正他與厲元朗不存在這種情況,在他心目中,厲元朗就是他的老領導、老上級。
向厲元朗表示感謝的不止有張全龍一個人。
邢敏飛也在其中。
在與厲元朗把酒言歡之時,邢敏飛借着酒勁發起牢騷。
認為厲元朗沒有得到晉升,不公平。
“敏飛,不要這樣說,上面自然有上面的考慮,不是你我能夠想得到,看得遠的。”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邢敏飛和張全龍在這次人事大調整當中,雙雙得償所願,厲元朗還能要求什麼。
何況,廉明宇都要退而求其次,厲元朗要是上一個台階,就顯得吃相太難看。
萬事都講究個平衡。
這些話,隻有他和妻子通話時才能說。
白晴問厲元朗:“你身邊的人都提了,你自己卻原地未動,是不是想不通?”
厲元朗平靜說道:“沒什麼想不通的,我資曆尚淺,才來甯平一年,時機不到,我還需要繼續沉澱。”
“老公,你果然比以前成熟不少,看問題也有很大提升。這麼說吧,你現在若是提到正省,那麼很有可能止步于此。”
“反之,繼續在你的省委副書記任上工作,能夠讓人看出你的大度和兇懷,這可比當省長強百倍。”
“上次組織部去甯平談話,你的表現能達九十分,最大優點在于,你實話實說,沒有對你們畢書記落井下石,博得上面好感。”
厲元朗表态道:“的确是這樣,吳淑雲不就是個明顯例子嗎。”
白晴繼續說:“該給的,人家都給了,我們不能得寸進尺,貪得無厭,我們要知足。”
“老公,你在甯平工作一年,表現不錯,做出重大貢獻,我們知道,别人也知道。好飯不怕晚,好事不怕慢,做你該做的事,總有你出頭之日的這一天。”
他們又談到嶽父情況,一晃,他去海州療養有些日子。
吹着海風,享受熱帶氣候,對嶽父身體恢複有明顯幫助。
隻是停了藥物,嶽父的小腦萎縮症狀又反複出現。
白晴上一次去看他,嶽父還是不認人。
嶽父的健康,已經成為夫妻二人的心頭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