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令人發指的真相
走出畢太彰的辦公室,厲元朗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一切意如他所料,畢太彰心慌了。
他想讓厲元朗幫忙打探廉明宇的想法。
呂嶽市攔路告冤一幕,是否會傳到水華同志耳朵裡。
通過别的途經也就罷了,若是由廉明宇親口告之,則是另一個效果。
畢太彰吃不準,忐忑不安。
他急需找出答案,以便應對。
厲元朗不知道的是,見他之前,畢太彰已經發過兩次火。
一次對金石瀚,另一次曲民。
罵金石瀚的話非常難聽,畢竟涉及到他的小舅子。
畢太彰明确告誡金石瀚,務必把這件事處理好,否則,他這個省委秘書長就不要幹了,換人!
金石瀚吓得面如死灰,一個勁兒的向畢太彰賠禮道歉。
表态即刻去辦,堅決不會再給畢書記添麻煩。
至于曲民,是因為在他主政地盤上出了醜,露臉的事情變成露出屁股。
使得甯平省委和畢太彰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面。
這不是一起普通事件,而是上升到政治災難的層面。
要不要向上級彙報,畢太彰猶豫不決。
說吧,倒是有主動認錯的态度。
可領導日理萬機,總攬的是全局,是大事。
占用領導時間和資源,很容易造成畢太彰處事能力差勁的诟病。
什麼事都彙報,要你何用!
不說吧,萬一人家知道了,你就有隐瞞不報的嫌疑。
總而言之,報與不報,畢太彰十分糾結。
于是,不得不低頭主動示好,希望厲元朗幫忙。
其實關于這次廉明宇一反常态的帶隊前來,畢太彰同樣懷疑和厲元朗有關。
可是通過反饋回來的消息,綜合分析研判,似乎又不是。
在模棱兩可之間,畢太彰更加相信後者。
假如廉明宇如此信任厲元朗,那就太可怕了。
随着陸臨松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對厲元朗的态度越來越傾向于普通的對手。
畢太彰和厲元朗本來無冤無仇,之所以産生變化,根源就在于二人的身份和地位。
這是天然形成的對立,很難不提前有所防範。
厲元朗太年輕了,四十五歲的副書記,未來能夠上升到什麼程度,誰也不好預測。
但在甯平省,畢太彰想要樹立權威,必須有打有壓。
對厲元朗如此,吳淑雲一樣不能放過。
至少吳淑雲,商量和打壓并存。
厲元朗卻不行。
在省委,他是當仁不讓的南玻萬,不能有一絲松懈。
一山難容二虎,出得先手,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是畢太彰的座右銘,更是他的手腕。
回到辦公室,厲元朗擺弄着手機,腦海裡回味畢太彰的那些話。
從廉明宇離開到現在,厲元朗隻給廉明宇發過一條信息,問他到家沒有。
一個多小時後,廉明宇回他,隻有兩個字:剛到。
字不在多,已經不錯了。
他們都是大忙人,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成天抱着手機發來發去。
基本上,有事都通過打電話。
省事還能說得透徹。
隻是厲元朗并未急于聯系廉明宇。
畢太彰着急,不等于厲元朗也跟着急。
突如其來的項本志告狀一事,牽扯到盧甘偉,這讓厲元朗更加堅定要處理掉這個家夥的決心。
看起來,不僅僅是程蓉一個,現在又冒出來項琳琳,指不定還有多少受害者,盧甘偉罄竹難書。
不法辦他,不足以平民憤,更對不起自己良心。
可怎麼辦,需要仔細斟酌。
金石瀚是橫在前方最大障礙。
而且沒有迹象顯示,金石瀚參與其中。
别看他是盧甘偉的姐夫,關鍵時刻揮淚斬馬谡,和盧甘偉一刀兩斷,照樣保住他的烏紗帽。
以前為了自保,還有抛棄結發妻子的,何況一個小舅子了。
兩個來小時,厲元朗一直坐在辦公室裡思考。
期間楊自謙進來過一次,見他悶頭不語,沒敢打擾。
直到第二次,楊自謙以給厲元朗續水為由,終于将厲元朗喚醒,擡頭問道:“幾點了?”
楊自謙看了看表,“五點四十。”
“真快。”厲元朗端起茶杯抿了抿,告訴楊自謙備車。
不過不是他的三号車,是讓楊自謙開着省委辦的一輛老款奧迪。
楊自謙立刻明白,厲元朗有應酬,而且是不想外人知道的那種。
心領神會,開出奧迪車,載着厲元朗出了省委大院。
到了車裡,厲元朗才告訴他地址。
走進包間,邢敏飛已經到了。
不光有他,還有副省長兼省公安廳長王雙和。
這讓厲元朗頗感意外。
馬上回過神來,說道:“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來晚了。”
邢敏飛卻毫不避諱的笑哈哈說:“是不是畢書記給你出了一道大難題,不知該怎麼解答了。”
一看他大咧咧的模樣,厲元朗就知邢敏飛和王雙和關系不一般,有很深的私交。
也是,能把王雙和請來,就說明不是外人。
“厲書記,你好。”王雙和主動伸手和厲元朗握了握。
厲元朗兼任政法委書記,王雙和算是他的下屬。
别看同為副省級,厲元朗是名副其實的三把手,非常委的王雙和對他畢恭畢敬,情理之中。
三個人,厲元朗當然坐主位,面對門口的位置。
落座後,并未急着上菜。
厲元朗知道邢敏飛和王雙和都是瘾君子,笑呵呵把手一揮,“你們想抽煙就抽,這樣有助于談事。”
他說的沒錯,看到王雙和露面,厲元朗便猜到今晚相聚,定有大文章,還是他想急于想了解的内幕。
“厲書記,我把雙和拉來,是想向你彙報呂嶽項琳琳的案子。”
聽到邢敏飛提到“案子”兩字,厲元朗頓時來了興緻,将目光移向王雙和。
十年前,項琳琳還是呂嶽市的一名高中生。
她那時貪玩,整天和一些社會閑散人員混迹于網吧台球廳,屬于問題學生。
有天晚上喝多了酒,不省人事。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光着身子,旁邊還有個男人打着呼噜。
不用想就知道,她被這人欺負了。
于是項琳琳對男人又打又撓,連哭帶叫,吵着要報警抓他。
而這個男人正是盧甘偉。
一個瘦弱女生怎是盧甘偉的對手?
盧甘偉惱羞成怒,把項琳琳一頓揍,眼睛都給打腫了。
這還不算,硬給項琳琳注射毒品,讓她染上毒瘾。
從而用毒品控制住她,對其進行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
不出一個月,項琳琳就瘋了。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
項本志得知真相後,發瘋般要找盧甘偉尋仇。
結果某天晚上,盧甘偉故意放風出去,讓項本志拎着菜刀堵到他。
等到項本志剛一舉起菜刀,四面八方突然竄出來七八個警察,瞬間把他制服在地。
擺明這是盧甘偉欲擒故縱。夯實項本志行兇未遂,證據确鑿。
盧甘偉玩弄人家女兒,還把她爸爸送進監獄。
作惡多端,天理難容!
厲元朗臉色鐵青,眉頭緊皺,使勁咬着後槽牙。
平複了一下情緒,厲元朗問道:“雙和,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有。”王雙和将手中煙頭掐滅,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在桌子上,“厲書記,這裡有項琳琳清醒時的口供,還有當時把項琳琳灌醉迷倒的嫌疑人供詞。”
厲元朗沉吟片刻,喃喃說道:“僅有這些還不夠,還需有更加硬實的證據,才能坐實盧甘偉的犯罪行為。”
王雙和稍作猶豫,并看了看對面而坐的邢敏飛。
厲元朗看出門道,借故以上廁所為由,起身走出包間。
王雙和越是這麼神秘,越是讓厲元朗覺得,這裡面還有更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之所以借故離開,是留給邢敏飛和王雙和充分協調機會。
看得出來,關于項家父女一事,王雙和是做好全盤托出的準備了。
但更深的東西,他還在猶豫不決。
厲元朗泛起嘀咕,到底什麼事,能讓王雙和如此糾結,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