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很明白稷下學宮的宮主為何一直給他難堪，所以他對這位宮主，也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絕不會把臉送上去給人打.

　　可惜，九皇叔知曉，并不表示外人知曉，南陵皇上及南陵的官員，都隻當文淵先生是不滿九皇叔在南陵嚣張猖狂的樣子，這是為南陵出氣。

　　衆人見文淵先生寥寥數語，便把九皇叔堵的說不出話，一個個興奮得不行，不停地誇文淵先生，文淵先生一直微笑颔首，心裡卻是極不高興。

　　這個九皇叔太陰險了，難怪煜陵不是他的對手。

　　事實上，文淵先生在九皇叔身上，也沒有讨到多大的便宜，可又不好說給别人聽，隻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宮人很有眼色，立馬滿上，文淵先生再次舉杯。

　　人氣質好果然占便宜，文淵先生儒雅溫和，即使喝悶酒，也有别人學不來的清高與孤傲，就像是遊離于塵世之外的高人，冷眼看凡人百态。

　　衆人都沒有察覺出文淵先生的不對勁，紛紛贊文淵先生風度不凡，隻有鳳輕瑤覺得不對勁，微微皺眉，悄悄問九皇叔：“文淵先生這是怎麼了？”

　　九皇叔擡頭瞥了一眼，明顯不悅道：“徒弟被人欺負了，想要親自出馬，結果又栽了跟頭。”

　　九皇叔這話近乎直白，雖然文淵先生弟子不少，可鳳輕瑤一聽就知道，九皇叔指得是王煜陵，便乖乖閉嘴，不再多言。

　　在南陵，她仗得是王煜陵的勢。九皇叔雖然沒有說，可鳳輕瑤卻是知道，九皇叔不喜歡，所以她盡量不在九皇叔面前提王煜陵。

　　可是......

　　她不提，并不代表别人會放過她，比如文淵先生。

　　文淵先生喝了幾杯酒後，心中的郁氣消散不少，看到鳳輕瑤，文淵先生就想到王煜陵提起鳳輕瑤時一臉歡喜的樣子，當下便放緩語氣，以長者的口吻道：“你就是東陵鳳将軍的女兒？”

　　鳳将軍的女兒！

　　鳳輕瑤一怔，猛得看向文淵先生。

　　多久了？有多久不曾有人，在正式的場合如此稱呼自己了。

　　自從她醫好王煜陵的眼睛，名聲大噪後，就極少有人說她是鳳将軍的女兒，提起她都是鳳輕瑤，提起她的父母，也是鳳輕瑤的爹娘。

　　有這樣的成就，她該高興，可是......她高興不起來，她希望活在父母的庇護下，而不是這般辛苦，獨自奔走。

　　聽到文淵先生如此鄭重地提起她父親，鳳輕瑤心裡一酸，連忙站了起來，恭敬地給文淵先生行了個禮：“回先生的話，晚輩正是出自東陵鳳家，鳳輕瑤。”

　　不管九皇叔和文淵先生之間有什麼矛盾，隻沖着文淵先生提起她父親，她便願意尊敬這位大學者。

　　“不錯，有将門虎女的風骨。”文淵先生打量了鳳輕瑤一眼，滿意地點頭，尤其是聽到傳聞，鳳輕瑤一腳把九皇叔放倒，文淵先生更滿意了。

　　雖說大儒都是重規矩的，可真正的大學士都是不拘泥于世俗之人，要不是這樣，也教不出王煜陵那樣的學生。

　　“多謝先生誇獎，輕瑤惶恐。”鳳輕瑤笑得很真，不像之前對南陵皇上等人的應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