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打車送外婆到家，看着她重新進卧室安頓好睡下，跟半夜聽見動靜起來緻歉的保姆打了一聲招呼，才回到家裡。

　　從他離開家後姜暖暖就一直藏在衣櫃裡沒出來，斐堇召轉了一圈，打開卧室第三扇衣櫃找到了這個埋在他衣服堆裡睡着的女孩。

　　這會時間接近淩晨一點鐘，她也确實該困了。

　　斐堇召彎腰将人從衣櫃裡抱出來，她的身上還是之前裹的浴巾，邊沿松了不少，松松垮垮的從兇口掉下大半。

　　姜暖暖睡的迷迷糊糊，完全忘記自己正身處何地，朦胧的睜開一條眼縫，“幹什麼啊？”

　　“去床上睡。”他轉身想将她放到床上去。

　　鼻尖熟悉的氣味環繞，耳邊的心跳沉穩又帶有安全感，躺在避風港灣裡，姜暖暖半點不想動彈。

　　她往他懷裡鑽了鑽，肩膀微聳，緊貼在他兇口，“不去。”

　　她重新閉上眼，雙手貼着他的腰部收攏，柔軟的兇口靠近，小幅度的動作讓整塊浴巾都差點掉下來，斐堇召不得不用手按着她的後背，指尖的皮膚觸感使得身體某處要命的部位有了反應。

　　他沉下眸，抱着她在床邊坐下，輕聲說：“知道我是誰麼？”

　　“嗯”

　　姜暖暖朦胧低語，“斐堇召。”

　　因為是他，所以毫無戒備心。

　　斐堇召不忍心辜負她的心意幹些壞事了，垂着頭，在她展露面前的鎖骨處低頭，張嘴輕吮，咬了咬。

　　“睡吧。”

　　一覺睡醒到天亮，姜暖暖的身上還是裹着昨晚的浴巾，人完好無損的陷在空調被裡。

　　她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拿來旁邊床頭擺好的睡衣裙換上，走了出去。

　　斐堇召正站在小陽台上洗衣服，上面挂着剛洗好還滴着水的女士外套還有内衣褲，全是她昨晚躲的匆忙沒來得及收拾的。

　　按照情侶之間第一次做這種事，雙方肯定會很尴尬。

　　姜暖暖本該也有這種情緒，可她偏偏覺得這一幕很眼熟，眼前的畫面忽然和某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巷子裡的老房子重合。

　　一樣的視角，一樣的人物，站在不同的房子格局中，又做着同樣一件事。

　　好像是共同生活許久後才會有的習以為常。

　　這種平常到不會再平常的情緒籠罩在心頭，偏偏又是最大的異樣。

　　姜暖暖用力眨了下眼睛，斐堇召的兩道身影在完全重合後，她轉頭望向客廳。

　　桌上放着一盒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酸奶罐，杯沿凝結着許多小水珠。

　　同樣的話在不同的地方，同時響起。

　　“起床了？”

　　斐堇召第一眼看見她的光腳，擦了下手，進屋幫她把拖鞋拿出來放到腳邊，“穿鞋，桌上有牛奶。”

　　姜暖暖直勾勾的盯着他，出神的目光惹來他的注意。

　　“怎麼了？”他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冷水沖刷過的皮膚很涼，凍的姜暖暖抖了一下，不斷重合的畫面潰散，她揉了揉眼再看，所有幻覺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斐堇召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孔。

　　她不由得想，一見鐘情是否有更加合理，或者更加荒謬的前提條件呢。

　　“我感覺。”她撫摸上他的面龐，緊接着雙手都捧了上去，“好熟悉啊。”

　　斐堇召的兇口被她一句話重重捶了一下，他的情緒起了波瀾，“你指的是什麼？”

　　姜暖暖低頭看向那瓶牛奶，低喃：“好像我們這樣生活很久了一樣。”

　　每天會為她準備早餐，會幫她洗衣服，會做飯，做打掃，他們會在一起做很多親密關系的事，就像是夫妻一樣。

　　斐堇召将她抱起來踩到拖鞋上，撫摸她的脊背，難以抑制的愛意從眼裡滿了出來，注視她時，又帶着那樣不可明說的驚心占有欲。

　　“看到的隻有我對吧？”

　　他柔和的詢問，明明神情僞裝的那樣好，姜暖暖卻從其中看見了一抹危險。

　　他好像知道她都看到了些什麼，他也有這種情況嗎？

　　真匪夷所思。

　　姜暖暖：“還能有别人嗎？一個家裡，不是隻該有兩個人。”

　　她的雙眸清澈，不似隐瞞，斐堇召看了她許久，眉眼微松，帶起笑意說：“不能有别人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

　　“嗯？”

　　姜暖暖好奇問：“忍不住什麼？”

　　斐堇召沒說話，隻是清隽臉上的淺笑讓人不由得感覺異樣。

　　自上輩子出現那些事，他就有些病态了，這次千萬，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如果再出現意外将她鎖起來，她也會像從前那樣安安分分的接受嗎？那會她的安分，總是建立在不論他如何做，她都清楚自己留有後路。

　　他不想給她留後路，他要堵死她所有的路，捧着她繼續長大的同時，讓她隻能有他。

　　姜暖暖被他推進了廁所間刷牙洗臉，清清爽爽的出來，她喝上了已經放的半冷的牛奶。

　　上午她不打算去學校，媽媽說今天要跟她談談，想必學校裡的請假事宜也全部說好了，她隻留在斐堇召這吃了一碗他之前包好冷凍在冰櫃裡的餃子，自己打車回去。

　　斐堇召送她上車前，摸了摸她的發頂，“事情都會解決的。”

　　姜暖暖招招手，“你彎點腰，我有話跟你說。”

　　聞言，他手撐着車門彎下腰湊到她面前，一枚吻落毫無預兆的落在他唇角。

　　斐堇召望向她，揚着唇角，“親我嗎？”

　　姜暖暖認真跟他說：“我在你這充好電了。”

　　所以後面發生什麼，她都能接受。

　　“回去吧。”斐堇召将一把房屋鑰匙放到她手心，“如果我忙，你随時自己來。”

　　“好哦。”姜暖暖笑眼彎彎，将鑰匙放好。

　　她有了自己的龜殼，這種感覺真好。

　　她趴在車窗邊，最後留下一句話，“以後不要帶我出去吃了，你經常在那家面館工作麼？我也想去試試。”

　　司機已經等了很久，不等斐堇召回話，車子一腳油門開遠了。

　　...

　　今天的姜夢果然也沒有去上學，一家人坐在客廳裡都隻等着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