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個詞說出來的時候,夜莫深當即危險地眯起眼睛,黑色的眸子都瑟縮了一下,那個女人的手機在夜凜寒手上,而夜凜寒卻在醫院,這說明什麼?
說明那個女人有可能出事了。
當即,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掐着,喘不過氣來。
夜莫深聽到的聲音帶着壓制焦急的暗沉:“哪家醫院?”
夜凜寒回憶了一下,然後說了個名字,之後還道:“有我在這裡,你把公司那邊的事情先處理一下,不用急着過來。”
然後便挂斷了電話,将手機還給沈翹。
一回頭才發現他的手正捂着沈翹的嘴巴,因為剛才沈翹想說話的時候,夜凜寒直接擡手就将她的嘴巴給遮住了,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沈翹秀眉緊緊皺着。
“抱歉。”夜凜寒将手機交還給她,微微一笑:“我也想自私一次。”
沈翹的心情頓時變得微秒起來,而她身側的小顔則是緊張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後在心裡狂喜,看夜凜寒這個樣子……好像是情根深種啊。
“病人已經送進了急救室,估計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們倆傷成這樣,我先送你們去檢查一下傷口吧。”
“不要。”沈翹見他起身想拉自己,當即拒絕了他的提議:“你先帶小顔去吧,我在這裡守着。”
夜凜寒蹙起眉,不悅道:“翹翹。”
“大哥,這是很重要的事情,請你不要幹涉我!”
沈翹抿唇冷聲道。
夜凜寒:“……”
小顔面色一變。
良久,夜凜寒苦笑一聲:“我始終還是拿你沒辦法,既然你堅持,那我先帶小顔去處理傷口,等她回來守着,你再跟我去處理傷口。”
大概是覺得這樣安排無異,沈翹沒有再出聲。
夜凜寒便帶着小顔去處理傷口了,現場隻剩下沈翹獨自一人坐在原地,她跟小顔其實都傷得不輕,那幾個婦人下手很重。
看得見的,傷痕累累。
看不見的,更是内傷加深。
沈翹現在幾乎是動一下胳膊,擡一下腿都覺得全身的骨頭在疼着。
女人打架,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沈翹往後靠去,累得想閉上眼睛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
越聽越覺得熟悉,在輪椅的聲音到達她身邊時,沈翹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夜莫深。
從剛才挂電話到現在,才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他居然就……出現在她面前?
“二婚女!”
他怒氣沖沖地抓住她的肩膀,冷厲的視線将她全身打量了個遍,看到她全身是傷的時候黑眸裡升起一股怒意,“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話落,他似乎想到什麼,目光環視四周,卻隻見她一人,便冷聲質問道:“夜凜寒呢?”
聽言,沈翹這才緩過神來,她粉色的嘴唇動了動,小聲道:“你動作能不能輕點……我的肩膀疼。”
她身上都是傷啊,被他捏住肩膀這會兒感覺都要全身的骨架都要碎掉了似的。
夜莫深一愣,回過神來發現她的臉色和嘴唇都白了,這才趕緊松開手。
俊美的臉上表情更加陰沉了,眼底有戾氣萦繞。
片刻後,他改成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去看醫生。”
“别,疼。”沈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夜莫深頓了頓,最終沒有放開她,反而将她的袖子輕輕拉上去,當看到她白皙的手臂上布滿大大小小,錯綜複雜的抓痕掐痕時,那雙黑眸迸發出強大的戾氣來。
“誰幹的?”
沈翹的心沒由來得軟得一塌糊塗。
明明在電話裡,夜凜寒跟他說的是,讓他先把公司的事情處理了,可是挂了電話這幾分鐘的時間啊,他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如果不是闖着紅燈來的,那就是開着飛車來的。
至于他為什麼會這麼着急,沈翹現在已經不想去計較原因是什麼了,她隻知道,他現在在關心她。
她聲音輕了幾分,“傷我的人比我傷得更嚴重,夜莫深……我可能犯了一件很大的事。”
聽言,夜莫深眉頭不由份地蹙了起來:“怎麼回事?說清楚!”
沈翹卻微微一笑,輕聲道:“如果我說,這次因為傷人我進監獄裡去怎麼辦?如果我坐牢了一輩子出不來了,那你以後……就不用愁了。”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沈翹甚至低下頭了,望着自己的腳尖再不發一言。
夜莫深一直緊緊地蹙着眉頭,這個女人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麼?
“啊。”沈翹突然驚呼一聲,愕然地擡頭看着将她拉進懷裡的夜莫深,“你……”
夜莫深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聲音清冷:“雖然我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我夜莫深的女人也不是誰都能動的,把你傷成這樣,那人得付出十倍的代價。”
沈翹:“……”
“接下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不要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沈翹卻搖搖頭,“我不想說。”
聽言,夜莫深危險地眯起眼睛:“想死?”
“我疼。”沈翹吸了吸鼻子,突然主動俯身靠近他的兇膛,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全身都疼,我什麼解釋都不想說。”
原本夜莫深想發脾氣的,可現下她服軟地抱着他的脖子,低低地對他說,她疼……
剛才還迸發在外的怒氣一下子就消失得幹幹淨淨,不知何時,夜莫深發現自己的心已經軟得不成樣子,看着懷中瘦不拉幾的小女人,喉頭幹啞地咽了一口唾沫。
“哪兒疼?”
沈翹閉了閉眼睛:“哪都疼。”
夜莫深頓了頓,“那……我幫你揉揉?”
沈翹:“……”
跟過來的蕭肅:“……”
請不要把我當透明人好嗎??呵呵呵,手動微笑再見!
沈翹雖然沒接話,但夜莫深還真的伸手覆在她的後頸上,那兒被掐了一大片青紫,她依偎下來的時候,他低頭就能看見。
原本白皙光滑的脖子,這個時候卻布滿了青紫之色,夜莫深又是心疼又是惱火,覆上去的時候用了點力氣,沒好氣地揉着。
沈翹的身體顫了一下,他的心又軟得一塌糊塗,然後手上的動作就放輕了很多,替她輕輕地揉着傷口。
“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