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遲被問地一怔,眉頭緊皺:“你别再無理取鬧了,就因為一串破珠子,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時染閉了閉眼,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來來回回,直到脫力。
方遲擡手捏了捏眉心,感覺自己實在太累了。
“時染,你怎麼就容不下青青?怎麼就不能學學她的善良大方?她對你向來尊重,我們吵架也是第一時間維護你,站在你的角度上分析問題,事事替你考慮。”
“你到底看她哪裡不順眼?”他最後的一聲質問,幾乎要咬碎了牙。
他真的耐心全無。
時染擡頭看他:“她既然那麼好,你就該立馬給我斷幹淨,去追她,你們青梅竹馬,金童玉/女,該是絕配。”
她嗤笑一聲:“你心裡想着她,還給我糾纏不清,就是實打實又不要臉的渣男,就是個垃圾!”
“你說什麼?”他從沒聽過時染罵人,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出幻覺了。
時染盯着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你就是個垃圾!”
他臉色難看至極。
“你問我為什麼容不下她?我的男朋友心裡有一個千好萬好,堪比白月光的女人,事事為她考慮,萬事以她為第一,為了她一次又一次扔下我,你卻問我為什麼容不下她?”
“方遲,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大方。”
“我容不下她,就像你當初看不慣陸淮一樣!”她的話如同石子如水,驚起一片漣漪。
方遲明顯噎住,片刻才道:“青青和陸淮根本就是兩回事,我隻把青青當妹妹,但你敢說對陸淮就沒有心動過?”
陸淮這個人,家世好,又聰明,性格放蕩不羁,很是招女生喜歡,他不止一次見過兩人吃飯。
時染眸光平靜,事已至此,她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
她不說話,然而讓方遲心裡更加惱火:“我們當初在一起是師母牽線,這麼多年她比誰都希望我們能走到一塊,這麼點小事,你就鬧到她面前,你覺得合适嗎?你不就是想讓她和老師為難我,逼着我先給你低頭嗎?
那師娘就沒有勸你乖一點嗎?你就不怕他們知道是你在無理取鬧?不怕他們對你失望嗎?”
他目光死死盯着時染,是真的惱怒她給老師告狀。
若是因此,讓老師對自己生了嫌隙,肯定會影響以後的發展。
方遲知道,時染比他更敬重老師他們,定然是不想讓他們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時染卻像是沒聽明白他的警告,滿不在乎:“你想告狀,盡管去,最好鬧到全天下都知道,讓所有人都對我口誅筆伐!”
“你以為我不敢嗎?你處處針對青青,看她不順眼,就是嫉妒心作祟,也是對我的不信任,你覺得老師會幫誰?”見她如此油鹽不進,方遲是真的沒了耐心。
“時染,你再鬧下去,你我之間就再沒辦法回到當初了。”
最後一句話,帶着滿滿地威脅。
時染感覺今天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這會給吞了蒼蠅似的惡心。
“你别惡心我了,好好給你的青青郎情妾意去吧,我們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她擡腳往外走,這次方思思也不敢再攔她。
“時染,”方遲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目光陰郁,“你搞出這些事來逼我,隻會适得其反,我讓你回去冷靜,不是讓你發瘋的。”
時染推門的動作一頓:“有空管我,不如先想辦法把許老師請回來吧,需要我給你推聯系方式嗎?”
最後一句,滿是挑釁。
方遲聲音冰冷:“時染,你别後悔!”
“看來不需要。”她輕笑,轉身出門的一瞬間,臉色便沉了下來。
“哥,許老師的事情還沒解決呢,怎麼能讓她走?”方思思氣地跺腳。
她今天來就是解決這個事情的,罪魁禍首都在了,怎麼能沒個結果!
方遲這會心煩的正厲害:“閉嘴!”
今天叫時染來的目的,就是想着隻要她别再鬧了,就讓她回來去見電影投資人。
他這個項目砸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要是丢了,損失多少錢暫且不論,他的轉型之路隻怕更加艱難,搞不好自己就要折在這裡了。
還有北江京劇院的許老師,她德高望重,突然不再教方思思,定然會有人胡亂猜測原因,這個關頭若是傳出什麼負面消息,就更麻煩了。
他真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時染,鬧起來竟這麼沒有分寸。
方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染今天說話這般不留情面,又咄咄逼人,走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猶豫,竟真有一種要和他斷幹淨的意思。
他輕輕“呵”了一聲,要不是知道她昨天重新去了普陀山,都要被她騙到了。
還有那句,她沒那麼大方。
時染為了他,都可以舍棄自己的夢想,又怎麼可能會真的給他分手。
還是在置氣。
他輕飄飄笑了一聲。
“哥,你怎麼還笑得出來?許老師突然離開,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啊!”方思思心裡越急,也就越恨時染。
“你先回去,許老師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想通這些,方遲整個人放松不少。
時染自以為拿捏投資方,又借用許老師來逼他,那就讓她明白,沒有她,這些事一樣可以好好的。
看她還怎麼鬧,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她自然就會乖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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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冠玉家:
師娘唉聲歎氣了兩天,拍了拍自家老伴:“那天,我雖然看着小染态度堅決,按道理來說,我也不該多插手他們的事情。”
“可想來想去,這倆孩子走到今天實在是不容易,就這麼分開,小染甘心,我卻不忍心。”
“那個趙青青我那天看了看,這幾天又托人打聽了打聽,可不是個安分的主,這兩年沒少往小遲身邊湊。”
“我聽說過年那會,她借着受傷,讓方遲推了不少工作,專門陪了她一星期啊。”
鄒冠玉喝了口茶:“你的意思是,小染和小遲鬧矛盾,八成是那小丫頭搞的鬼?”
“不然呢,誰不知道那檀香手串,小遲帶了很多年?暫且不說她知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就算不知道,那人家貼身帶了多年的還是異性朋友的東西,能要走嗎?這多暧昧啊?”
鄒冠玉點頭:“是這麼個道理,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