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時染站直了身子。
林陽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知道兩人最近在鬧脾氣,便道:“你們先聊,我去那邊。”
還沒等時染點頭,陸遠舟直接轉身離開。
她眉心緊皺,擡腳追上去。
看着他走到車旁,時染心口刺痛,喊了一聲:“陸遠舟。”
他回頭看了一眼,下一瞬轉身上車,啟動離開。
時染一顆心如同沉到水底,沉悶到無法呼吸。
她看着車消失在路的盡頭,腳沉重地動不了一點。
烈日灼心,幾乎要将她燃燒成灰燼。
還是林陽一回頭發現不對,急匆匆過來。
看着她慘白的臉色,林陽吓了一跳:“怎麼了?”
時染眨了下眼睛,酸痛難忍,幾乎要落了淚。
她麻木開口:“陸遠舟公司有事先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麻煩你和程姨說一聲,我忙完再來看她。”
說完,她擡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也開車離開老宅。
回到劇組那邊的酒店,夜幕已降臨。
時染躺在床上沒有半分想動的念頭。
她想,算了。
可是為什麼?
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不甘心又怎樣?
不能接受又怎樣?
從前不能接受父母離世,最後不也接受了?
後來不能接受方遲出軌,最後不是也接受了?
現在,不能接受陸遠舟突然的冷淡,又能怎樣?
最後,這些不甘心,也會随着時間消散,最終接受。
她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收到陳欽的消息。
說他和陸遠舟要出國忙一段時間。
這條消息,時染沒回。
她正常去了劇組,每天忙忙碌碌,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轉眼到了劇組收尾的時候。
殺青那天,蔣顔來了。
她站在時染身旁,用肩膀碰了下時染:“忙完了,能好好歇一段時間了,也不高興嗎?”
時染臉上挂着淡淡的笑:“高興。”
但蔣顔沒有聽出來分毫喜悅,她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陸小叔為什麼突然出國?”
三個月了,他都沒有回來。
兩人也沒有任何聯系,這哪是夫妻?
陌生人還差不多!
“大概是公司的事情吧。”時染淡淡開口,彎腰收起自己的東西。
蔣顔沒有再說話,晚上和她一起住在了酒店,第二天兩人一起回了北江。
臨分别時,蔣顔捏了捏她的臉:“别喪氣了,大不了離婚,一個狗男人而已,真是給他臉了。”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找你,一起逛吃逛吃!”
時染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明天我要去趟醫院,後天再一起出門吧。”
“醫院?你怎麼了?”
見她突然拔高音量,臉上挂起擔心,時染又笑:“沒事,不是我生病,我去看朋友。”
“那就行那就行。”
蔣顔摸摸心口:“染染,雖然我知道你因為陸小叔,啊呸,一個狗男人,心情不好,但是身體是自己的,過的快樂就過,不快樂就分開,千萬不要給自己置氣。”
她皺皺眉:“要不然,你就再聯系一下他,聊一聊?就算是要離婚,也該說清楚對不對?”
時染點頭:“會聊的,正好忙完,有時間了。”
“别擔心,我不會拿身體開玩笑。”
聽到這話,蔣顔看着她,确定她沒事,才點點頭:“那我後天來找你。”
時染點頭,笑着和她揮手告别,随後回了眀園。
離開四個月左右,家裡看起來并沒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