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群的縫隙中,隐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那個女人。
楚綿愣了一下,趕忙趕過去,就聽到有人問:“别打了,她可是你老婆,你要把她打死嗎?”
眼前一幕觸目驚心,男人騎在女人的身上,左手抓着女人的頭發,右手一拳頭一拳頭打下去。
“竟然背着我偷偷跑來看醫生,你有錢嗎?賤女人!”
“我說了不給你治,你是聽不懂嗎?你一個女人,賤命一條罷了!連個孩子都沒給我生出來,還想讓我花幾十萬給你治病,我是瘋了嗎?”
男人的怒罵聲充斥着身邊人的耳朵,大家都有些不悅。
“什麼叫女人賤命一條啊?”
“這男人是哪個山溝裡來的,如此沒有素質?”
“報警,快點報警!”
女人被打得鼻尖出血,她躺在地上,沒了力氣。
任由旁邊的人怎麼勸阻,男人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非要問她:“還治嗎?還自己偷跑嗎?”
“說話!”男人一巴掌打下去,格外兇狠。
女人掉着眼淚,心裡悲痛不已。
有人恨自己生不逢時,沒能生活在當今自由的社會;有人生在當今社會,恨自己為何活着!
楚綿看的心酸,即便曲蘭再三叮囑她不要管患者的事,可看到這一幕,她也無法再無視。
因為他羞辱的不止是此時躺在地上的女人,更是他們所有女性!
女性低人一等嗎?憑什麼女性就是賤命一條?
“你是個女人,你就得相夫教子。你維護不好我的家,還想讓我給你治病?我娶你來家裡是做什麼的,當花瓶擺着的嗎?”
“我沒娶你的時候,你也不是這樣的啊。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男人對着女人指指點點,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針紮進女人的心髒。
“如果不是嫁給你,我怎會變成這樣?”女人試着反駁。
可換來的,卻是男人狠狠的一巴掌,“賤人!閉嘴!”
楚綿杏眸漸漸冷下去。她看着那個男人,緩緩脫下白大褂,就在那個男人又一巴掌要打下去時,楚綿一把攥住了那男人狠狠落下的手臂。
楚綿一腳踢在了那個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順勢從女人的身上倒了下去。
周邊傳來一陣呼聲,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綿。
楚綿晃了晃手腕,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當衆侮辱你的老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老婆是個人,每個人都是獨立且鮮活的存在。不能因為她嫁給了你,有了妻子的頭銜,就被剝削了生活的權利!她治不治病,從來都不是由你決定,懂嗎?”
楚綿擰着眉,表情嚴肅,底氣十足。
她以前從來不懂的道理,在被顧妄琛傷害的遍體鱗傷後,通通都懂了。
如果因為嫁人,就失去了自己本身的色彩,那真是太愚蠢了。
她可以是顧妄琛的妻子顧太太,可她同時也是楚綿!
“你少在這裡管閑事!”男人瞪着楚綿,兇神惡煞。
“我确實懶得多管你們家的閑事兒!我隻是在替女人發聲!”楚綿上前一步,眼神堅韌。
“當今社會男女平等。不要拿你糟粕的思想來看待事情。她——”楚綿指着地上那個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凝神認真道:“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
男人立刻仰天笑了,“活下去?她離開我,她就得死!”
“任何人離開任何人,都不會死!”楚綿立刻反駁。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離開顧妄琛會死。
現在她不還是活着好好的?
男人臉上爬上一抹怒意,大抵是他妻子從不會反駁他,他的家裡也都是男人為主。所以這樣反駁他,和他對峙的楚綿很不爽。
他的情緒漸漸失控,變得暴躁,忽然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他指向楚綿,怒罵道:“你給我滾開!”
楚綿神色一緊,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他身上竟然帶着刀?
男人指着楚綿,怒意直升,“你再多管閑事,老子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