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站在原地,他晃着手中的酒,随後一飲而盡。他拿起旁邊的大衣外套,沖着段瑾年道,“祝你和沈娆合作愉快,我先走了。”
段瑾年轉身,隻看到顧妄琛的背影。
他最近好像瘦了,背景看過去不如以前那般厚實。
顧妄琛從酒店出來,十一月末,他發現,雲城竟然下雪了。
顧妄琛有些意外。他擡手,黑色大衣上落下滿滿的雪花,潔白漂亮。
他下着台階,遠處意森迎上來,他站在車旁等着顧妄琛上車。
顧妄琛正要離開,餘光卻掃到不遠處一抹纖瘦的身影。
意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楚綿。
楚綿正蹲下去,手捧着雪。身上的外套被丢在了地上,隻穿了一條裙子。她的頭發被随意挽了起來,耳朵都凍紅了。
顧妄琛擰了擰眉。
她總是這樣,冬天的時候穿着薄衣服在外面玩雪;夏天的時候又光着腳喜歡淋雨。
她的心裡住着一個孩童。
單純,燦爛,善良的孩子。
顧妄琛的步伐情不自禁朝着她走過去。
雪下的大,她的頭上一層薄薄的雪,這雪一邊融化一邊落在發梢。
楚綿正抓了一小把雪要起身,一轉頭就看到了彎腰撿起她外套的顧妄琛。
男人一身黑,就快要和黑色融為一體似的。
他擡眼看她,聲音沉磁好聽,“不冷?”
楚綿睨着他。想到他剛才在裡面時對自己說的話。
——回到我的身邊,好嗎?
楚綿垂下眉眼,朝他伸手要衣服。
顧妄琛未說話,也未遞過去他手中的衣服。
他在等她開口。
他要聽楚綿說話,哪怕一個字,亦或者是一句質疑自己,罵自己的話。
隻要楚綿跟他說話。
楚綿擰眉,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滿。
她伸過去的手,手心都紅了。因為剛才玩了雪。
他不給,她便不收回手,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
顧妄琛看到她肩膀微微顫了一下,很明顯是打了個顫。
他輕歎了口氣,将衣服展開,而後來到楚綿的身側,正要幫楚綿披上。
楚綿立刻接過衣服,躲瘟神似的,拿着衣服往後退了兩步,穿在了身上。
“你不必這麼躲我。”他開口,語氣很受傷。
“你也不必靠我這麼近。”楚綿終于開口。
雖然是推開他的話,但她能說話,他也已經很開心了。
總比楚綿不理自己的好。
旁邊路過一對小情侶,女孩子手中抱着奶茶,兩個人其樂融融很是甜蜜。
而楚綿和顧妄琛之間的氛圍,和他們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太冷漠,太過疏離。
“我送你回吧。”顧妄琛上前一步。
楚綿便後退,“不用,我的車在後面。”
顧妄琛将她後退的腳步收入眼底。
他沉默幾秒了,說道:“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默亦來接我了。”楚綿微微笑。
顧妄琛聽到默亦的名字,不禁想到那天遊輪。
好像也是默亦把楚綿救上來的吧。
似乎每次楚綿發生意外,陪在楚綿身邊的都是默亦。
“你和默亦......什麼關系?”他忍不住問道。
“顧先生,你越界了。”這是私人問題,她也有權利不回答顧妄琛。
顧妄琛哽住。到嘴邊的話全部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