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着彼此,各自的心頭都萦繞千思萬緒。
終是蕭夜瀾先開了口,“你責怪本王不信任你,可你做的那些事,又何曾向本王坦白過。”
謝千歡緊抿着唇。
是她不願意對他坦白嗎?
分明是他對她有偏見在先,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是更相信别人。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非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徒然白費力氣。
謝千歡不想和他多作解釋,淡淡道:“現在還不是治好皇後的時機,你放心吧,在明妃回來之前,我會治好她的。”
“你怎麼知道明妃能從宗人府回來。”
蕭夜瀾皺眉。
謝千歡正欲啟唇,突然間,蕭夜瀾的神色一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說話,窗外有人。”
他武功高,又經過戰場磨煉,聽覺比常人優越。
對附近的動靜也更為敏銳。
謝千歡沒有說話,舉起左手,輕輕比了個手勢指向鳳榻後的屏風。
蕭夜瀾直接把她摟起來,掠向後面。
現在從窗外望進來,殿内便是除了昏迷的皇後空無一人的狀态。
屏風後的空間不算大,謝千歡隻能窩在蕭夜瀾的懷裡,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在鬓發邊拂過,冰冷的刀鞘硌得生疼。
為了緩解内心的不安感,她用細如蚊呐的聲音輕道:“鳳翎宮外有很多宮女太監,你在緊張什麼?”
“本王沒有緊張。”蕭夜瀾看了她一眼,“正常人和心懷不軌的人,腳步聲不同。”
原來如此。
謝千歡心想,心懷不軌的人應該動作更加鬼祟,隻是如何分辨這兩種腳步的差别,唯有像蕭夜瀾這樣的高手才能辦到了。
俄頃。
門被推開,有兩名女子走了進來。
看身形,謝千歡分辨不出這二人是誰,直到她們開口說話,一切終于明了!
“娘娘動作快些,戰王妃許是去煎藥了,過得一會便要回來。”
“你快去拿杯水過來,否則這顆解藥皇後無法吞下。”
“哎,老奴這就去......”
一個,是在禦膳房當差多年,如今負責給皇後送藥的老嬷嬷。
另一個赫然是二皇子妃李婧雅!
蕭夜瀾身軀微震,電光火石之間,已然明白了懷裡這個女人的意圖!
她撒謊酒裡有劇毒,故意誇大皇後的病情,不是在報複他和明妃,而是在放餌。
這一切,都是為了把真正對酒做了手腳的人釣出來!
“葛嬷嬷,皇後已經吃過解藥了,怎麼還不醒啊?她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隔着兩扇屏風,謝千歡依然能聽出李婧雅語氣焦灼,滿懷不安。
那葛嬷嬷無奈歎道:“老奴不通醫理,您問老奴也沒辦法!按老奴說,這事兒您和二皇子辦得實在太欠缺考慮了,丞相大人生氣也是當然的。”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府裡的謀士說把秋水仙放進酒裡釀造,喝了最多隻會生病幾天,如此便能讓太子記恨明妃,誰知皇後喝了竟就要死了!”
那藥,可是李婧雅親手放的。
她瞞着明妃,偷偷放藥,讓明妃以為這壺蒲陶酒僅僅隻是劣酒,并無大礙。
如今,她實在害怕要承擔謀殺皇後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