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我給你做緊急處理!”
謝千歡怕明妃又陷入精神失控的狀态,不敢逗留,趕緊先扶着蕭夜瀾出去,找到安靜無人的廂房,讓蕭夜瀾坐好。
血流如注。
她拿出随身帶着的小藥瓶,毫不猶豫扯下一截衣袖,露出白潤的手腕,将藥粉灑在衣布上。
蕭夜瀾盯着她的手,啞聲道:“宮裡人多口雜,你這樣被别人看見身體,成何體統。”
謝千歡白了他一眼,“你先顧好自己吧。”
她把衣布捂在蕭夜瀾傷口上,握住剪刀把手,凝神,用力将其從血肉中拔了出來!
這本是最為痛苦的時刻,但蕭夜瀾依然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謝千歡仔細擦血處理。
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可怕,實際卻不算很嚴重,明妃的力氣小,加上這個男人腹肌強度還算不錯,剪刀沒有傷及髒腑,塗了她特制的藥粉之後,傷口感染風險很低。
當然,這一刀要是紮在她懷有身孕的肚子上,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處理包紮完以後,謝千歡滿手都是血。
她低頭輕輕拭去血迹,“你母妃的狀況不太對勁,非常典型的偏執症狀,有可能是躁郁症,也有可能是精神分裂。”
蕭夜瀾冷冷道:“她那樣已經幾十年了,你不該獨自去見她。”
“嗯,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她心理方面有問題,一開始還說了難聽的話去刺激她。”
謝千歡輕歎。
沒辦法。
她的脾氣也倔。
别人羞辱她,她控制不住就回嘴了。
“就算你不去刺激我娘,她照樣會發病。”
蕭夜瀾淡然,像是對此習以為常。
謝千歡沒有說話,在沉默不言中,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像程貴妃那般不容許别人争寵的行事作風,之所以會放過明妃,讓蕭夜瀾平安出生,大概是因為她認為明妃瘋瘋癫癫的,對自己難以造成威脅。
而蕭夜瀾從小就要承受母親喜怒無常的脾氣,導緻長大後性格扭曲,極度厭惡和女人接觸。
一切皆有因果。
“心病也可以通過藥物去控制,以後等我再入宮,幫我找個機會見你母妃,看能不能開個藥方為她調理一下。”
謝千歡站了起來,背對着蕭夜瀾,把染滿血的手絹放到桌上。
身後,蕭夜瀾用生硬的語氣一字字道:“你剛才差點被她殺死,現在還想去給她看病?”
“那你呢?你分明厭我至極,巴不得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立刻去死,剛才又為什麼要幫我擋剪刀?”
謝千歡沒有回頭。
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朦朦胧胧的,卻又都感覺到了彼此間那一縷似有若無的牽引。
良久之後,蕭夜瀾才淡淡道:“就算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名義上他依然是本王的骨肉,本王不能讓你們在椒川院出事。”
果然啊......
他又怎會真的那麼在乎她的生死。
謝千歡苦笑一聲。
她深呼吸,轉過身來,一臉平靜道:“蕭夜瀾,我們來談個交易。”
“什麼意思。”
“我們約法三章,你可以和蘇瑜兒在一起,或者以後你想娶個張瑜兒,王瑜兒當側妃,我都沒有意見,與之對換的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能擅自休了我。”
謝千歡定定凝視着他。
提出了自己早已在心裡盤算多日的條件。
蕭夜瀾挑眉,眸底浮現一絲嘲弄,“你就這麼看重戰王妃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