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師傅的“見面禮”
頓了頓,傾城又道:
“就算您不認我,今後我依舊把您當作母親看待。”
藍心緊緊地盯着她,似在判别她話語的真僞。過了一會兒後,卻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難怪範先生說你是‘鬼機靈’,真真讓人無從反駁。”這回,藍心可算領教了傾城的機靈。傾城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怎麼反駁?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傾城不待藍心再開口,便行禮道。
藍心連忙搖頭,打趣道:
“我可沒說要做你的師傅啊。”這禮行的不明不白,她不接受。
傾城也不氣餒,得意道:
“拜都拜過了,您莫不是不承認了?”反正按輩分來說,她給藍心行禮也不算什麼過分的事。倒是藍心騙她一個小孩子,于心何忍?
傾城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藍心,哪怕藍心不想這樣簡單放過她,也沒了折騰的心思。
“你呀。”她輕點了點傾城的額頭,言語間已是默認。
不過仔細想來,能夠收下這樣一位徒弟,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師傅也送給你一件見面禮。”她随手丢給傾城一宗卷軸,表情甚是惬意。
傾城手忙腳亂接過卷軸,心道:
早知道有見面禮,她早就拜師了。
卷軸内記錄着的不是别的事,而是傾城拜托藍心去調查的有關白氏的事。
上面清楚地寫明了白茹的身份以及白氏的目的,而白氏的另一身份讓傾城心驚。她隐隐感覺,沐家的“鬼”要出現了。
“就算不拜師也有這宗卷軸,師傅好小氣。”拿原本就有的東西糊弄她。
合上卷軸,傾城噘着嘴小聲抗議道。最後一句話是她在内心腹诽,師傅為大,就算她心有不滿也不能直接說出來不是。看吧,她多懂得尊師重道。
藍心卻不像傾城那樣輕松,當她看到傾城看完卷宗毫無動搖的目光時,也暗暗在心中點了點頭。她不得不她提醒道:
“丫頭,我雖不知你要做什麼事。但若是大事,還得你舅舅回來從長計議。”
白氏的身份讓她也吃驚,可白氏不是蘇氏。僅憑傾城一己之力,恐會得不償失。
傾城自然明白藍心的擔憂,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不動聲色的白氏居然也是一個難纏的角色。可是,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也不容退縮。
“師傅莫不是把這忠告當見面禮?”傾城戲谑道,态度一派不滿。
藍心算是明白,這個小丫頭有多麼難纏。關鍵是自己對她的抗議不能做到無視,對于這點,藍心對自己感到吃驚。
身在“青樓”這麼多年,她自問雖達不到鐵石心腸,但也可以做到不動聲色。
可是面對傾城,她這些年培養出來的淡然,霎時淡然無蹤。她仿佛也回到了最初的美好,與傾城在一起,她感覺自己都年輕了許多。
“你想要什麼‘見面禮’?”藍心好脾氣詢問道。
其實,她心裡也自知這算不上什麼‘見面禮’。關鍵是這件事事發突然,她什麼準備都沒有。可是仔細想想,她又能給傾城什麼呢?
金銀首飾,傾城也不缺這些。地契房契,傾城也不缺。她有的隻有錢,可是以“傾樓”如今的形式來看,錢财對傾城來說已經是身外之物。
藍心是不知道她這個寶貝徒弟有多麼愛财,幸虧傾城不知道她的心思,否則會直接把她的棺材低要來。
“嘿嘿,師傅送徒弟東西,哪有徒弟開口要的道理。”傾城這回開始裝傻充愣。
藍心心道,你也知道不能開口要?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還抱怨來着。
傾城見藍心似乎真心要給,輕咳了幾聲,便道:
“這幾日我待在青樓,忽然想到如今男風盛行,會不會也有些達官貴人喜好男色,那咱們青樓知曉消息的渠道就少了許多。”她将目前的情況給藍心分析起來,可這些情況不用傾城說,藍心早已知曉。
她作為“青樓”明面上的掌櫃,不但要維護好客人,處理問題,更為重要的是發展“青樓”的勢力。
“你想說什麼?”藍心擺正姿态,嚴肅看向傾城。
她可是堅定自己的本心,堅決不能被傾城誘惑。
傾城見藍心對她有了防備,便坦言道:
“對面‘回春樓’的生意正好,咱們不如占為己用,以男色以侍人。”
“占為己用”這四個字,對于别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藍心來說不過是揮揮手的距離。她可是記得海兒和浪兒的賣身契,藍心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海兒和浪兒覺得她不簡單,真正不簡單的人是藍心。
再說,藍心在這一行幹了這麼多年,要說關系門路還是她比較清楚。
這回,藍心終于明白了傾城的用意。她暗暗瞥了傾城一眼,不動聲色道:
“這樣不好吧?”畢竟那是人家的生意,她占為己用,豈不有失道義?
傾城一聽藍心不堪,便加大了勸說力度。
“沒什麼不好的,回春樓的小倌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師傅您是去解救他們的。順便還可以教給他們傍身的技能,比單單以色侍人要好許多。”
她竭力告訴藍心這是一件有功之事,甚至連對回春樓的規劃也一并說了出來。
藍心見她說得過瘾,也不好打擾。隻是等傾城說完,她卻道:
“這件事我也有所思量,收購回春樓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隻是了半天,她卻沒有說接下來的話。
傾城所有的心思都被藍心吸引,她暗道:隻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藍心見時機成熟,這才開口道:
“這就是你要的‘見面禮’?”
她現在可不敢小瞧傾城,師傅徒弟什麼的還是先把利益講清楚。
傾城一噎,果然還是得她師傅啊。但她轉念一想,便有了注意。
“師傅說的哪裡話,我雖然是師傅的徒弟,但也是‘青樓’的掌櫃,為了‘青樓’的發展提出些建設性意見,怎麼能說‘見面禮’呢?”
她義正言辭,有了“掌櫃”這一身份,便有了更多的借口。她話鋒一轉,讨好道:
“更何況,師傅給什麼我收什麼就是,萬沒有讨要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還在抱怨“師傅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