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3 雪域冰封
雪山。
大雪紛飛,狂風陣陣。
傾城看着漫天的飛雪,心情竟也不壞。
小花與小草早已在雪地裡打滾,蔓延萬餘裡的雪域空無一人,實乃藏身的最好去處。
她離開了鳳昭國,别人不時候,阿布是定要尋她的。
阿布的本事是她教的,自然她也可以躲避。
經曆了這麼多愛恨糾葛的傾城,再不想去經曆這些。她與阿布,緣已盡。
傾城給阿布留書一封,上面沒寫其他,隻寫了他們之間師徒情盡,從此以後再無任何瓜葛。
這本是阿布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因為傾城的離去,再也高興不起來。
鳳焱自盡時,曾讓他照顧傾城。他雖然憤怒與鳳焱的行為,可到底因為他的離世而心生期待。
他比誰都知道,傾城對鳳焱的看重。
鳳焱一日不滅,傾城的心裡便也容不下任何人。
而師徒情分,就是擋在他與傾城之間的大忌。
如今,鳳焱沒了,師徒情分斷了,萬事俱備,傾城卻不見了。
“大哥,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阿蠻擋住阿布想要尋找的腳步,“你該知道,她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放手吧。”
放手……
連阿蠻都知道的道理,阿布怎會不知道。
隻是,他真能放手嗎?
“她連沐逸寒都放手了,更何況是你呢?”
阿蠻提醒他,阿布在傾城心中不算什麼,她連自己的弟弟都不再照看,可見心死已定。
戰王的死,或許會讓他們之間的情分斷裂。可不代表,傾城願意接受新的情分。
想要出去追尋的阿布,終因為阿蠻的種種提醒,而罷了心思。
他也終于明白,他大概是傾城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之一。
若不是他的算計,傾城與鳳焱何故分别千年?
“放手吧,我不尋了。”
阿布的聲音帶着無限惆怅,聽得阿蠻歎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他們的宿命吧。
傾城在雪山一連數月,看到小花和小草能夠一展身姿,她其實也很歡樂。
“小花,喜歡這裡嗎?”
傾城又問。
一連數月,她幾乎每個月都要問上幾次。
小花被她問得沒了脾氣,重複再重複。
“喜歡,很喜歡。”
它天生就屬于天空,喜歡自由自在。雪域地方夠大,它都想在這久住了。
傾城看了眼天色,可憐天大地大,她卻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看到小花、小草這般肆意模樣,她也為他們開心。
“既然喜歡,那就留下吧。”
傾城終于将這句話說了出來,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留下?”小花驚奇不已,“太好了!”
它還想着尋個什麼理由多留幾日,難得傾城想得通,它也不必多費心思。
小花樂得自在,小草卻蹙眉不安。
“我們留下,那你呢?”
比起小花,小草自帶一股冰冷。它對人類不喜,哪怕是對傾城,也沒有多少喜歡。
傾城感歎于它的敏銳,這樣也好,她就更放心讓小花留下。
“我自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傾城沒想一輩子留在雪域,她來此,隻為巨鳥尋找落身之地。
她看得出來,小花是真心喜歡這裡。這幾個月的陪伴,也讓小花對這裡越發熟悉,她可以安心了。
“主人,你要丢下我嗎?”小花雖然比不上小草聰明,可到底陪在傾城身邊許久,她一個眼神不對,它也能夠體會。
再加上有小草從旁指點,它立即明白來到雪域不是解放,而是抛棄。
“沒有,我怎麼會舍棄你呢?”傾城急忙解釋,她不希望因為這小小的問題而讓他們産生隔閡。
在傾城的一再解釋之下,小花依舊不願認同。
但小草不知為何,居然偏幫傾城。小花可以堅持自己認定的事,可對于小草的話,它也是聽從的。
離開了雪域,傾城便朝海島的方向而去。
自回到這裡之後,小金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它似乎極為痛苦,可有時卻也十分安然。傾城不知道五彩蝮蛇有什麼禁忌,她隻能去尋那有可能會知道的人。
小花一直目送傾城離開了雪域,直到傾城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它才回過身。
“你說,我們真的不要把那消息告訴主人嗎?”
小花有些忐忑,那人的下落主人定然想要知道。它們無意中發現,卻隐瞞了下來。
“你覺得,地宮裡的事她能釋懷嗎?”
小草的反問,讓小花沒了聲音。
它何嘗不知主人對那人的不滿,隻是死者已矣,它們這也做真的對嗎?
“有我們在,也算替她還一份安然。”
小草無不感慨,一直以來,它雖然對當初救了它們,又禁锢着它們的傾城深表不滿。若不是小花一再喜歡,哪怕禁锢,它都不會理會傾城半分。
可當初禁锢着它們的人,如今卻又放它們自由,小草那份不滿之心也漸漸淡然。其實,它也明白,如果不是遇到了傾城,它和小花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奇遇,還活了這麼久。
它們本是不該屬于這世間的存在,它當時還奇怪,為什麼會在這裡出來。直到随着傾城去了現代,它才明白,它們因她而生。
如今傾城走了,它們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會照看那人……
雪山上的山洞之中,千年寒冰的掩埋之下,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
他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全身都被掩蓋在冰層之中,隻是透過寒冰依稀可以看到他的面容,卻是鳳焱。
在地宮中自盡的鳳焱,卻來到了雪域。
傾城按照記憶中的方位,在海中漂泊。一座座小島随之而過,傾城的目标隻在最終的那座主島之上。
“海鲨宮”傳承了數千年,依舊保持住了千年前的技能。傾城其實十分好奇,現任的宮主到底是何人?
那個被封在山中的人,到底是誰?
遠處,一艘大船駛來。傾城本想避讓,可大船的方向卻直指于她。
許是來者不善,傾城索性也不動作,任由大船而來。
随着大船的靠近,傾城才發現,在大船身後還跟着數艘船隻。船隻有大有小,漂浮在桅杆上的大旗寫着一個大大的“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