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一個花魁四個幫
安嬷嬷不以為意道:
“公子謬贊,以公子能力隻怕老奴遠遠不及。”
以傾城的學識,早已在她之上。若傾城真要用心培養,隻怕教授比她更要難得。這點,安嬷嬷非常清楚。
她已經老了,老到不中用了。所以,便會來到傾城身邊。
但上天給了她一個很好的選擇,能夠認識傾城,她很知足。
“嬷嬷無須謙虛,您的教授王城從心底感謝。”傾城抱拳道。此刻的她是男子,行禮自然帶了些江湖氣息。
看着傾城的努力,安嬷嬷甚是欣慰。
她自來對傾城很是喜歡,但傾城畢竟是深宅女子,即便禮儀滿分,怕也參不透政事。
但如今看來,傾城是有大才之人,她便也能安心。
傾城自來對安嬷嬷是信任的,否則也不會讓她來到這裡。門外的那些女子,更是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不能抛棄。
“嬷嬷,不知這些人可有向學之心?禮儀教導可還滿意?”安嬷嬷與這些女子相處已久,自然明白哪個人的能力在哪裡。她要了解透徹,才能給她們安排道合适的地方。
“這些都是窮苦人,有了可以學習的地方自然努力。排除資質,倒也還算滿意。”安嬷嬷認真答道。她也知道那群女子想做什麼,可這便是事實。資質是很重要的,若沒有資質,又談何所以。
“聽聞公子想要從中挑選花魁?”安嬷嬷開口問道。
傾城讓她培訓一批人,卻沒有說過用處。但女孩子整天讨論的話題都圍繞着“花魁”展開,安嬷嬷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一些。
對于安嬷嬷,傾城沒想隐瞞,她坦言道:
“不錯,酒樓的生意每況日下。若不改變,恐難以維系。”尤其,對面酒樓的生意好到超乎想象。若不是她早做準備,隻怕此時已經亂了陣腳。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安嬷嬷便也有不同的見解。她歎息道:
“她們的學習雖用力,但畢竟資質有限,于普通人來說已是難得,于‘花魁’來說卻遠遠不足。”
一個花魁的能力需要得到大家的認可,若沒有資質,便難以掌握其中道理。
這些人,在酒樓可以提升檔次,可要真的成為花魁,恐得不償失。畢竟,沒有哪個人想去看一個隻比自己高一點點的普通人。
“難道其中就沒有可以再培養之人?”傾城有些急切。她在這裡期待太多,而且那些女孩的希望也太多,若是不成,她們該有多失望。
安嬷嬷看得出傾城是真想培養一個花魁,但同時也為難重重。
“有。但公子确定要在她們身上消耗許多人力、物力?”安嬷嬷提醒傾城,花魁的培養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自然也不是學幾個禮儀動作,唱幾首小曲便可達到。若是如此,豈不是誰都可以完成?
花魁在于一言一行,在于不斷培養,在于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姿态。這些,才是人們願意看花魁的原因。
她需要很完美,完美到難以複制。
“對。”傾城給予了肯定回答。
現在已經不是她确不确定,而是被選中的女孩确不确定。如果她們願意,她會把她們捧上“花魁”的寶座。
“真正的花魁是不存在的,但有四個人的資質還算可以。”安嬷嬷經過認真篩選,最終選擇的四個人。
“王書、王畫、小染和小洛。”
“小洛是誰?”傾城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就是剛才那個向你提問的那個丫頭。”說到小洛,安嬷嬷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可見安嬷嬷對這個丫頭着實滿意。
傾城的腦海浮現出剛才那個丫頭的模樣,一張鵝蛋臉嬌嫩細膩,看起來倒不像做過粗活,倒像是哪家的小姐。既然安嬷嬷說她可以,那她一定可以。
“小洛是官家的小姐,因為家道中落才淪落至此。”安嬷嬷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
“她是哪家的官小姐?”傾城不禁疑惑。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可不在少數,能夠落下面子與百姓們一起學習着實難得。但看到安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樣,其中似乎有什麼隐情?
若是旁人,安嬷嬷定然不會告知。但因為是傾城,她早将自己當傾城身邊的人看待,又怎會讓傾城不明就裡。
“是齊嬷嬷帶她來的。”安嬷嬷坦誠道。
齊嬷嬷,便是王府如今的管家嬷嬷,阿弩将她介紹給傾城時曾說過她來自前任府尹家。前任府尹因治災不利被流放,家中賣的賣,散的散,早已物是人非。
既然是齊嬷嬷帶來的人,又是官家小姐,那邊隻有一個解釋。
“前任府尹?”傾城疑問道。
“對。”安嬷嬷給了肯定答複,她又道:
“老奴隻是說明誰有資質,至于用誰還得看公子的安排。”
小洛資質雖好,但也與她自小的生長環境分不開。正因如此,便不可忽視。看得出,小洛是一個忍耐力極強的女子。父家散了,可母家還在。她沒有随着家人去投奔外公,而是選擇了留下。留下也就罷了,她竟然能夠忍受以往與她不同階級的人在一起培訓。如此忍耐,哪怕安嬷嬷也不禁佩服。
安嬷嬷想到的事,傾城自然也想到了。她知道安嬷嬷在顧慮什麼,有如此忍耐的女子,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沒有人會無故忍耐,沒有離開,卻可以忍耐至此。唯有報仇或許是她的支撐。
可前任府尹是因為辦公不利才被聖上處罰,她的報仇名不正言不順。可是,為什麼?
傾城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有希望的人,但她也不想将自己處于難看的境地。看來,她需要好好與小洛談一談了。
與安嬷嬷聊過之後,傾城的收獲很大。
她知道了誰更适合自己,四個人的選擇總比她在這衆多的人選中要簡單得多。
還有安嬷嬷所說的“培養花魁并非一朝一夕可以達到”,她也有所準備,這是一件長期投入的事,自然不能操之過急。而眼下,她需要和四個人談談。
當傾城與安嬷嬷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人群已經散開,隻有齊睿一人冷着一張臉瞪向傾城。
傾城不知道他怨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