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看到了文件,就下意識以為,這是自己師父和乳娘的秘密。
她忙坐起來,眼底的光芒驟然轉盛。
她這點期盼,反而讓司行霈的腳步微頓,他要讓她失望了吧?
司行霈走過來,把文件交給了她。
顧輕舟急忙翻閱。
果然,她眼底的光,慢慢斂去了。
司行霈摟住了她的肩膀:“不喜歡這個禮物?”
若是依照顧輕舟從前的性格,她肯定會說出特别刺心的話來打擊他。可他最近心情不好,顧輕舟也要照顧一二。
她沉吟道:“不是的。”
司行霈給她準備的,是一個身份和戶籍,還有一本香港護照。
他似乎知道了她的打算。
這些,顧輕舟是需要的,将來肯定也能用得上。
隻是,這到底是她此前不關心的東西。
她更想知道她的師父和乳娘的身份。
“多謝你,我收下了。”顧輕舟道。
她難得一見的溫順。
翌日淩晨四點多,司行霈醒過來,打算去駐地。
顧輕舟也醒了。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會回去的。”顧輕舟道,“你去忙吧,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
司行霈親吻她的額頭。
他道:“我讓飛機送你。”
顧輕舟就坐起來。
“不耽誤你的時間,我現在回去吧。”顧輕舟道。
她自己乘坐飛機,她的副官則開車。
顧輕舟回到嶽城,從跑馬場坐車回到城裡新宅,半個小時之後,司行霈也返回了平城,給她打了電話。
“要乖,過些日子我空閑了,再去看你。”司行霈道。
經過這件事,顧輕舟确定了兩件事。
第一,夢的确是非常不靠譜的,做夢不會預測任何事。但是,做夢是在提醒她,她想司行霈了。
若不是想他,也不會做到這樣的夢了。他兩天沒打電話,她就坐不住了。
這些話,顧輕舟自己想想可以,她反正是不會承認的。
第二,司行霈真的很忙,作息無規律,生死沒保障。
顧輕舟歎了口氣:“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幸好司行霈沒有深究不放,要不然多尴尬。
顧輕舟微微歎氣,把情緒斂去。
她打了個電話給顔公館:“姆媽,你們吃完早飯了嗎?”
顔太太笑道:“還沒,等洛水過來,她昨天說要吃炸春卷,我早起叫人做了。”
顧輕舟想知道,她離開的這幾天,嶽城軍政府可有事,故而她去了顔家。
一進門,她就聞到了炸春卷的油味,蹙了蹙鼻子:“早起吃得這麼油?”
“想吃嘛。”顔洛水和謝舜民先過來了,兩個人坐到了餐桌前,特意給顧輕舟留了座位。
顔洛水已經吃了兩個炸春卷。
顧輕舟看了眼她,唇角微動,沒言語。
她這點笑,笑得意味深長。
顔洛水沒看到,謝舜民則有點好奇,不知顧輕舟笑什麼。
不顧顔洛水的狼吞虎咽,顧輕舟問顔太太:“義父這幾天回來了嗎?”
“沒呢。”顔太太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回來做什麼呢?”
顧輕舟松了口氣。
她留在平城那幾天,常給嶽城打電話,到底還是不安心。
如今,終于可以把心放下了。
顔洛水這邊吃得正歡,突然卻停了筷子,急匆匆往洗手間跑。
很快,顧輕舟聽到了嘔吐的聲音。
顧輕舟算了算日子:嗯,差不多到了顯懷的時候了。
顔太太先是一愣,繼而心中大喜,看向了謝舜民。
謝舜民明白了他嶽母的意思,道:“我們還沒有去醫院,也不知是不是。”
顧輕舟道:“是的。”
顔太太的笑容擴大,眼底眉梢全是笑意:“阿彌陀佛。”
就這樣,顔洛水懷孕的事确定了。
顧輕舟上次就看出來了。
她知道風俗,懷孕前三個月最好不要說出來,否則胎像不穩,故而顔洛水沒提,顧輕舟就裝作不知情。
如今,差不多滿三個月了。
“輕舟,你給她号脈看看。”顔太太急忙對顧輕舟道,“看看胎像如何。”
“從她的面相上看,胎像是很穩的。”顧輕舟笑道。
等顔洛水從洗手間出來,顔太太笑着說她:“怎麼不早說?”
“還沒确定嘛。”顔洛水也高興,“想着等定了再說。”
謝舜民同樣的滿面笑容。
顧輕舟心情很好。
回到新宅時,她開始考慮,給顔洛水的孩子送什麼樣子的禮物等。
她正在沉思之際,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
顧輕舟接了電話。
電話裡是男人的聲音:“請問,是司少夫人嗎?”
顧輕舟沒聽出是誰,就問:“您是哪位?”
電話裡的聲音斷了下,顧輕舟還以為挂了,不成想又呲呲啦啦的響起:“司少夫人,能否見個面?”
顧輕舟蹙眉。
“您是哪位?”顧輕舟重複問。
對方卻不答,隻是道:“司少夫人,明天上午九點半,德興菜社二樓第五号雅間。”
說罷,他就挂了電話。
顧輕舟一頭霧水。
她沉吟片刻,喊了副官,讓副官去趟德興菜社。
“密切監視起來,看看是什麼人進出。一旦有人進去,就把他抓起來。”顧輕舟道。
副官道是。
結果,第二天德興菜社的五号雅間,根本沒人。
“老闆說,五号雅間是前幾天訂下的,當時也沒留意客人什麼模樣,反正就是普通人,不起眼。”副官告訴顧輕舟。
顧輕舟就感受到了對方的警惕。
她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往新宅打電話?”顧輕舟想。
她把所有事往心裡一過,還是沒什麼頭緒。
顧輕舟派人盯着的德興菜社,有了可疑之人,再向她通禀。
同時,副官告訴了她另一件事。
這件事,讓顧輕舟有點惱火。
“真是一天也不能消停。”顧輕舟歎了口氣。
此事,她還是要先去叮囑一聲。
想着,顧輕舟去了趟司公館。這次,她不是去見老太太,而是去見二叔了。
“阿宇呢?”顧輕舟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問道。
二叔被她問得心中發緊,看着顧輕舟雖然溫柔,臉上卻沒了笑,他隻當阿宇又闖禍了,忙問:“輕舟,阿宇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