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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顧輕舟能起死回生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8138 2024-11-29 14:26

  蔡公館的這位管事叫金樹,在蔡家已經幾十年了,算是從小在蔡家長大的。

  蔡家倒了的時候,這位金樹就在城裡賣菜為生,看守老宅;蔡長亭回來,他重新找到了舊東家。

  他是老蔡龍頭器重的人,蔡長亭也知道他。

  他對這宅子很熟悉,故而蔡長亭重新聘用了他,讓他管這宅子的日常采購。今天事情繁忙,也讓他過來待客。

  “已經找遍了嗎?”顧輕舟問金管事。

  金管事道:“已經找了一個小時,還是什麼也沒找到。”

  顧輕舟道:“那您能帶着我,到處找找看嗎?”

  金管事不同意:“少夫人,這黑燈瞎火的,别吓到了您。已經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找了,隻怕把地皮翻過來。”

  “我想親自去看看。”顧輕舟說。

  金樹見她着實堅持,就領着她從西邊的西梢院開始尋找。

  路過主樓時,顧輕舟問金管事:“這裡進去找了嗎?”

  “這是龍頭休息的地方,全部找過了。”金樹道。

  顧輕舟沉吟:“龍頭的卧房呢,也找過了嗎?”

  金樹詫異。

  “龍頭的卧房上鎖了,除了我管理打掃的和他自己,沒人有鑰匙,就是想進去也打不開門啊。”顧輕舟笑道,“少夫人,您多心了,顔五少不會藏在那裡的。”

  顧輕舟心中隐約明白了什麼。

  她看了眼樓梯。

  樓梯上鋪滿了長羊絨的地毯,一直延伸而上。

  顧輕舟想起一路走過的點滴,瞬間就明白了一些事。

  蔡公館這樣的花園洋房,顧輕舟很清楚結構:這位管事,是繞彎一路把顧輕舟帶到了主樓。

  顧輕舟說要找人,原本可以直接一處一處找,結果他繞過了很多的地方,迫不及待将顧輕舟帶過來。

  直到這一刻,顧輕舟腦子裡一片澄澈,她清清楚楚直到陷阱在哪裡。

  顧輕舟原本跟蔡長亭說話,董夫人就突然過來,支開顧輕舟;等顧輕舟被支開,這位金樹管事立馬湊過來。

  落單的顧輕舟,必定會想到處找找看。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好似是顧輕舟求金樹管事帶路,卻隻是人家想要顧輕舟被帶過來而已。

  “真愁人啊,陷阱在哪裡我知道,可到底要用什麼計謀來捕殺我?”顧輕舟蹙了蹙眉頭。

  一整個晚上,她都沒有想通這一點。

  對方真夠高明的。

  敵人是誰,顧輕舟是知道的;幫兇是誰,顧輕舟現在也看到了。

  然而,毒計到底在哪裡,她卻愣是沒察覺。

  隻是隐約有點感覺。

  “少夫人,咱們走吧?”金管事提醒顧輕舟,請顧輕舟出去。67.356

  可到了陷阱邊緣,顧輕舟不踏入進去,如何解救顔一源?

  她要是這麼走了,隻怕對方不會放過顔一源的。

  顔一源對顧輕舟挺好,像親哥哥一樣,顧輕舟必須保護他。

  她打算以身犯險了。

  故而,顧輕舟一臉茫然看着二樓,對金管事道:“打開蔡龍頭的卧房給我瞧瞧!”

  金管事詫異:“少夫人,這個不方便!”

  “怎麼,你們難道把人藏在蔡龍頭的卧房嗎?這一晚上全部找遍了,隻有這卧房沒人尋找,難道不應該看看?”顧輕舟問。

  她臉色嚴厲了起來。

  管事臉上佯裝不快。

  顧輕舟說話的确不中聽,很盛氣淩人。

  對方道:“少夫人,既然您如此說了,您也是貴客,那您跟我來吧。”

  顧輕舟颔首。

  她這次出來,身上的武器全部放在手袋裡了,隻有頭上一根簪子。

  簪子不鋒利,看似是金的,其實中間挖空,顧輕舟把針灸用的金針放了進去。

  這金針細如發絲,一般人發現不了,可以救命,也可以刺入對方穴道而殺人。

  顧輕舟不動聲色,将金簪拔下來,藏在袖底。

  “少夫人,您請。”金樹沒有回頭,指了指其中一間,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鑰匙,他找到了這根,打開了房門。

  就在這時,走廊上的燈火突然滅了。

  顧輕舟渾身緊繃。

  一隻手,粗大用力,熱氣透過顧輕舟薄薄的春衫,将她一把推入了房間。

  顧輕舟踉跄着沒有站穩,跌倒在地。

  又是一身響,房門被用力關上。

  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蔡長亭的房間。

  顧輕舟立馬爬起來,扭動金簪的尾部,金針就從頂端擠出。

  她捏在掌心。

  沒有動靜。

  整個屋子裡,隻有細微的呼吸聲,沒有其他。

  顧輕舟試着開燈,發現房間裡的電全被切斷了。

  她一把拉開了窗簾。

  外頭沒有月色,隻有遠處路燈稀薄昏黃的光,照進來幾分。

  顧輕舟的眼睛适應了黑暗,這時候就看到,一個男人赤身裸體,躺在蔡長亭的床上。

  是顔一源。

  顔一源很嫩白,他那身體都能反光。

  除此之外,門口還斜坐着一個人——準确的說,是一個孩子!

  顧輕舟大驚。

  “張辛眉?”

  雖然光線很淡,顧輕舟仍發現,斜倚在牆角一動不動的,正是張庚唯一健康的兒子張辛眉。

  一瞬間,心路暢通,顧輕舟什麼都明白了。

  她急忙上前,給這孩子号脈,她心中有個念頭:若這孩子是被人悶死或者掐死,可能一線生機。

  手腕上的脈,已經摸不到了。

  顧輕舟又看了看這孩子:他身上沒有傷口,脖子上有瘀痕。

  “被人掐死的!”顧輕舟果斷有了判斷。

  她再去拉門,門已經被人從外頭鎖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通電了。

  房間的燈猛然亮起,顧輕舟刺的眼疼。

  她微微眯了眼,終于看清楚了房間内的危局。

  “一個赤身裸體昏迷的男人,一個被人掐死的孩子,還有緊鎖的房門!”

  果然,是個很深的陷阱呢。

  顧輕舟看了眼顔一源,拉過被子将他蓋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衣裳全不見了。

  顧輕舟打開了蔡長亭的衣櫃。

  蔡長亭個子比顔一源高,衣裳不算合身,顧輕舟還是拿出了一套。

  她上前,給顔一源的湧泉穴刺了一針,又在他的印堂刺了一針。

  輕輕撚動,顔一源半晌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輕舟?”他口齒不清,聲音微弱道。

  “還好,隻是昏迷了,神志還沒有錯亂。”顧輕舟心想。

  顔一源頭疼欲裂,顧輕舟拔下了針,他又疼得龇牙咧嘴:“你要殺我?”

  他坐起來。

  後知後覺的,他看到自己光着上身。

  “啊!”顔一源失态往被子裡鑽,“你幹嘛脫我衣裳啊,阿靜呢?你們是不是又捉弄我?”

  顧輕舟不顧其他的,将衣裳丢給他,然後使勁拉他的胳膊:“給我滾下來!我要用床!”

  顔一源就被拖到了床下。

  他大呼小叫,尴尬着去穿衣,又發現衣裳不是自己的,氣得要質問時,顧輕舟将張辛眉抱到了床上。

  她解開了孩子的外套上衣。

  “到底怎麼回事?”顔一源問,“我的衣裳呢?”

  看到輕舟又脫張辛眉的衣裳,顔一源再問:“哎哎,輕舟你幹嘛呢?你要知道,男人不管大小,你都不能随便脫人家的衣裳。”

  他叫嚷着,同時發現這孩子臉色不對勁。

  “他怎麼了,也昏迷了嗎?”顔一源問。

  “死了。”顧輕舟道。

  顔一源翻了個白眼:“怎麼會死了呢?我看看”

  他伸手一摸,張辛眉渾身冰涼。

  顔一源吓得後退數步。他穿着長亭的褲子,褲腳有點長過頭了,他一下子踩到,跌倒在地上。

  “這這這”顔一源半晌沒爬起來,手腳全軟了。

  他怔愣着,看顧輕舟拿出金簪,從裡面轉出七八根細小的金針,也不知道要幹嘛。

  顔一源吓得魂飛魄散:“我最害怕小孩子的屍體了,輕舟你幹嘛呢?我先走了”

  他急匆匆去拉門。

  門被反鎖了。

  顔一源手一個勁的發抖:“輕舟,輕舟你别吓唬我啊,這到底怎麼回事?這是哪裡啊?”

  說罷,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這腳步聲極其的明顯。

  顔一源發現了來源,又跑到窗前,瞧見遠處的路燈下,有一行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為首的,是蔡長亭。

  顔一源的腦子,徹底安靜了。

  他終于有了點神志,也清醒了幾分。

  “這是蔡公館。”顔一源自言自語。

  他回頭,發現顧輕舟正在脫張辛眉的鞋襪,然後在他的腳底闆開始用針。

  一把金針,顧輕舟小心翼翼一根根刺入。

  刺完了,顧輕舟開始按壓這孩子的兇腔,按得很有節奏很用力,再往孩子嘴裡吹氣。

  這是西醫急救法,顧輕舟她們教會學校,學過最普通基礎的西醫急救,比如溺水昏迷、比如受傷流血不止等。

  “輕舟,輕舟這孩子不是死了嗎?”顔一源大驚,“來人了,輕舟,到底怎麼回事?”

  “别急,這孩子沒死!”顧輕舟終于騰出口,回答了顔一源一聲,然後繼續伏在這孩子身上,使勁的按壓、吹氣、再起拔出腳底的針,重新刺入。

  “沒、沒死?”顔一源哆嗦了一下。

  顧輕舟抽空道:“去把房門反鎖。”

  “啊?”顔一源不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快去!”顧輕舟厲喝。

  顔一源被她的氣勢震懾,立馬就去了。

  反鎖了房門,看到床上臉色雪白的孩子,已經斷氣多時,顧輕舟居然要給一個死人救治,在他身上又是吹氣又是針灸,顔一源隻感覺寒意從頭頂傾瀉,遍及全身。

  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都死了,孩子都涼了!”顔一源怔愣愣的想。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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