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就結束了。
小品内容到底是什麼,梁千歌不知道,她的心思根本沒放在節目上。
直到整個小品結束,主持人出來介紹下一個節目,梁千歌聽到薄修沉說:“你可以走了。”
梁千歌轉頭看着他。
薄修沉也看向她,垂了下眼睑,慢慢的說:“隻是想跟你一起過年,有這麼個意思就行。”說完,他又停頓了一會兒,再次重複:“你可以走了。”
梁千歌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她還能感覺到背後薄修沉的目光始終灼熱。
她背對着他說:“謝謝。”
薄修沉沒有說話。
她穿上鞋子,擰開大門,走了出去。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梁千歌抿緊唇瓣,将身體靠在鐵質的門闆上,感受到後背冰涼,她突然覺得很委屈。
下一秒,眼眶裡有眼淚掉了出來。
梁千歌擡手面無表情的擦掉那眼淚,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甯嬌和春堇說,哭哭就沒那麼難受了。
她不知道這種說辭是真的還是假的,活了二十六年,她以前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通過哭就能解決的,哭在她看來毫無意義。
離開大廈,外面春堇還在等她。
她上車的時候,春堇看着她的臉,表情突然很震驚。
梁千歌問:“幹什麼?”
春堇看着她紅的不行的雙眼和鼻尖,問:“你在忍什麼?”
梁千歌平靜的反問:“什麼忍什麼?”
春堇看她死不承認,到底歎了口氣,啟動車子。
梁千歌開了窗子,冬風呼啦啦的往車裡灌,把裡面的暖氣全部驅散了。
春堇冷得縮脖子,恨不得把梁千歌腦袋按進涼水裡,讓這傻逼好好清醒清醒!
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回到機場附近的房子。
梁千歌下車時整張臉都凍白了,什麼紅眼眶,紅鼻尖,全都白回去了。
她在電梯裡,看着電梯鏡子中神色正常的自己,心裡終于滿意了一點。
這個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春堇領着梁千歌到了二十樓,指指左邊,對她說:“就是這間,你認準家門,别走錯了。”
梁千歌沒做聲。
春堇按了密碼打開大門,屋裡開着暖氣,一股暖流頓時湧了出來,凍了一路的春堇像是終于活過來了一般,對客廳裡正在看春晚的梅姨打招呼:“梅姨。”
梁千歌這時也走了進來,看到梅姨,十分驚訝:“梅姨?”
梅姨從沙發站起來,看着梁千歌笑笑說:“千歌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小譯等你都等了一天了,你快進房間看看他吧。”
梁千歌聞言,頓時也顧不上居然會在自己家裡見到甯家大管家梅姨這件事了,她心裡想這應該是甯嬌的手筆。
對甯嬌感激的同時,已經順着梅姨指的方向,走到了小譯的房間門外,輕輕的擰了擰房門。
門把手輕易被打開,裡面,梁小譯穿着一件紅彤彤的睡衣,手裡抓着手機,倒在床上已經睡着了。
他被子都沒蓋,但房間裡暖氣十足,也不冷。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拿走兒子手裡的手機,手機沒有密碼,碰觸就亮屏,梁千歌看到上面顯示着通訊記錄裡,梁小譯撥出了二十幾通“媽媽”的電話,但是一通都沒有被接起。
梁千歌的手機沒電了,在警局一天,早就關機了。
她心裡酸酸的,将手機放到旁邊,彎腰靠近兒子,在他臉上親了親,輕輕的喚了聲:“小譯?”
梁小譯平時睡着了是叫不醒的,但這次他居然很快就醒了,或許是心理上是不想睡的,所以理智上始終保持着要清醒的這份意識。
他迷蒙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媽媽,耷拉的眼皮困倦的眨了好幾下,像是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梁千歌又喚了一聲:“小譯,媽媽回來了。”
梁小譯還是還是沒反應過來,他的樣子呆呆的,半夢半醒間,隻含糊的嘟哝一句:“媽媽,新年快樂......”
梁千歌一瞬間心都化了,她摸着兒子柔順的頭發,好不容易晾幹的眼眶又紅了,她吸了吸鼻子,親親兒子的額頭,說:“寶貝也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