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空甯靜無風。
盛疏眠坐在陽台上,藍色的格子毯子蓋在她膝蓋上,她看着夜空,過了許久,小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她拿過手機一看,信息裡,是好幾張照片。
梁千歌領獎的,梁千歌說謝詞的,梁千歌被薄修沉牽着上車的,都是今天現場拍攝的。
盛疏眠一張一張的滑動着,突然間,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沒有動彈,過了一會兒,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陽台外的玻璃窗,對方敲了敲窗。
盛疏眠像是猜到是什麼事,嘴角掠過嘲諷的笑,平靜的回過頭。
玻璃窗外的傭人,見到小姐看過來,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說道:“夫人已經把自己關在洗手間快一個小時了。”
盛疏眠懶散的将手機放開,站起身來,問:“吃藥了嗎?”
傭人說:“吃了,不過......”
盛疏眠看向她。
傭人為難的說:“洗手間裡有嘔吐聲,可能吐了......”
臉上的表情依舊無波無瀾,盛疏眠“嗯”了聲,越過傭人,朝外面走去。
二樓的主卧裡,盛疏眠看着滿室的狼狽,還有站在旁邊無所适從的傭人,淡定的眉眼終于擰了起來,她不悅的問:“怎麼不收拾?”
傭人們害怕的擠在一起,說:“夫人說......不準,不準動她的東西。”
盛疏眠看了眼緊閉的卧室洗手間門,她走到門邊,敲了敲:“媽媽......”
裡面沒有人回答。
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從什麼時候開始沒聲音的?”她問道。
傭人試探性的說:“從五分鐘以前開始......”
“鑰匙。”
有人将備用鑰匙拿過來。
盛疏眠拿着鑰匙,打開了洗手間門,果然,裡面也是狼藉一片,而她叫了二十多年母親的那個人,此時正蜷曲着身體,抱着膝蓋,蹲坐在浴缸裡面,浴缸裡盛滿了水,水是紅色的,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雙眼失神,蓬頭垢面的一動不動,她渾身都濕了,旁邊的地上,丢着帶血的刀片。
盛疏眠立刻沖過去,抓起盛太太的手,看到她手腕上的劃痕,臉色瞬間變得寒戾,她轉頭喝問道:“哪來的刀片!”
傭人們也吓了一跳,她們早就把房間裡所有能傷人的東西都藏起來了,怎麼可能還有刀片......
“叫救護車!”
——
電影節剛剛結束,盛敬旸便接到電話,匆忙趕到醫院。
一到病房,他就看到病床上,蒼白憔悴的女人已經睡下了,而病床旁邊,盛疏眠見到他進來,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盛敬旸沒看盛疏眠,隻是放輕了動作,在病床邊站定。
母親睡得不太安穩,眉頭始終皺着。
盛敬旸看着對方沒有被被子蓋住的右手。
右手手腕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