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清淺的回應:“恩。”
梁小譯皺緊眉頭:“你......你......我們都搬家了,你還在工作?你就不......就不......”
“小譯。”電話那邊又傳來水杯碰擊桌面的聲音,薄修沉的聲音透着沉寂的疲憊:“她需要距離。”
梁小譯反應了一會兒,沒有聽明白:“什麼?”
薄修沉卻不說了,他問:“還有事嗎?”
梁小譯突然覺得春堇姨剛才對他的評價一點都不準确,他不絕情,薄叔叔最絕情。
“啪”的一下,他挂了電話,将手表丢到沙發上,一屁股坐到地上,生悶氣。
沒過一會兒,外面的門鈴響了。
梁小譯聽到聲音,起身打開書房門。
大門外,甯嬌挽着一位中年婦人的胳膊進來,一看到門邊的梁小譯,甯嬌就喊道:“寶貝,過來幹媽抱抱!”
梁小譯心情不好,他慢慢的走過去。
甯嬌彎腰将小家夥抱起來,又對她介紹:“這位是梅姨,是照顧幹媽長大的阿姨,在我們甯家工作了三十年,在你春堇姨找到能放心照顧你的人之前,梅姨會先照顧你。”
梁小譯看着這位梅姨,想到了小寶姐姐,有些悶悶不樂的打了聲招呼:“梅姨。”
梅姨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她笑着說:“是千歌小姐的兒子啊,小朋友,你媽媽也叫我梅姨,你要叫梅奶奶才行呢。”
梁小譯聽她提到媽媽,擡起頭問:“梅奶奶認識我媽媽?”
梅姨笑着說:“千歌小姐是我們家小姐最好的朋友,梅姨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了。”
可能是因為說起媽媽,梁小譯稍微安心一些,對待這位來取代小寶姐姐的梅奶奶,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甯嬌是帶了菜過來的,梅姨去廚房做飯,甯嬌抱着梁小譯坐到沙發上,摟着他說:“把梅姨借給你,我還舍不得呢,你知道梅姨多會煲湯嗎?”
梁小譯撅着嘴說:“我有小寶姐姐就夠了。”
甯嬌捏着他的鼻尖說:“你那個小寶姐姐,可是個小奸細。”
梁小譯抿着嘴不說話。
甯嬌又歎了口氣,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說:“真是可憐,爸媽離婚,受罪的永遠都是孩子。”
“喂。”正在收拾茶幾的春堇呵斥一聲:“胡說什麼呢!”
甯嬌撇撇嘴說:“不說就不說。”
春堇将收整好的科技雜志放到茶幾下面那層,直起腰說:“小譯,你現在可能有些不适應,但生活就是這樣,每天都應該去接觸新的變化,你或許懷念以前,但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更好呢?”
梁小譯知道這個道理,他說:“我沒有不适應什麼。”
“怎麼沒有。”甯嬌摟着梁小譯說:“以前的同學,鄰居,朋友,所有的交際圈都要洗牌重來,這對小朋友來說,打擊多大啊......”
“你能不能閉嘴!”春堇氣得用抱枕砸向甯嬌,又對梁小譯說:“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也可以跟你媽媽說,都是可以商量的......”
“我沒有不适應!”梁小譯突然挺直了脖子,擲地有聲的說:“我為什麼不适應?我從英國回到中國,離開莉莉奶奶,離開多普醫生,離開那群養了好久的小動物,離開關系更好的鄰居朋友,這些我都能适應,隻是離開薄叔叔,我為什麼不能适應?”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我隻要有媽媽就夠了,媽媽在哪兒,我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