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快一點的時候,薄修沉已經回到了家裡,而手機另一邊,除了女人均勻的呼吸聲,什麼都沒有。
手機還是視頻的界面,但屏幕裡,已經沒有梁千歌的臉了,十分鐘前,梁千歌抱着手機睡着了,手機攝像頭被壓到了被子裡,變成了一片黑屏,但她的聲音,還是一直傳播過來。
薄修沉洗完澡出來,将那黑屏的手機放到自己的枕頭邊,聽着對面清淺的呼吸聲,他慢慢閉上眼睛,困意很快席卷上來。
其實都想見對方。
其實都不滿足于僅僅隻是手機視頻,短信打字。
......
春堇第二天中午就走了,來去匆匆,來的時候要死不活,走的時候倒是春風得意。
梁千歌問她:“出去又不怕暈車了?”
春堇說:“老娘還能在同一個水溝裡栽兩次?”
梁千歌笑着說:“行,祝你好運。”
然後下一秒,她就看到春堇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盒,上面寫着暈車藥三個字,然後她捏了一顆出來,用買來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梁千歌:“......”
春堇把剩下的暈車藥塞給梁千歌。
梁千歌說:“我不用。”
春堇擺擺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說:“還給你們劇務老師,我一個外人,不好用你們劇組那麼多物資,嘗兩顆應應急就行了。”
梁千歌這才知道,這暈車藥原來是他們劇組的。
春堇開車離開後,梁千歌拿着藥盒回來,路過劇務身邊時,她把剩下的暈車藥還給他。
劇務卻不接,說:“這不是我們組的,昨天祁導喊我的時候,我就找過了,我們組醫藥箱裡暈車藥已經吃完了,新定的,要三天後才能到。”
梁千歌皺了眉頭,她不覺得春堇會說這種沒意義的慌,那就是說,藥的确不是劇組的,但也不是春堇自己買的,也不是她買的,那這藥哪兒來的?
幾乎是瞬間,梁千歌福至心靈,突然轉頭,看向了導演椅那邊,正在跟莊凡說劇情的祁正。
腦中一個念頭冒出來,又被她狠狠的甩到九霄雲外。
不可能是祁老師的,雖然知道春堇暈車的隻有她和祁老師,但祁老師......應該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最後這盒藥還是被放進了劇務的醫藥箱裡,名義上,算是梁千歌捐的。
——
拍攝的進展越來越快,莊凡的适應能力也越來越強。
從第一天拍戲,到今天,短短的小半個月不到,莊凡的變化,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
雖然因為經驗不足,他還是會有一些缺點,有一些不能避免的NG,但整的來說,他的進步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梁千歌再次跟春堇提到了莊凡,春堇也給了梁千歌回複,說她了解過莊凡現在的合同,但還需要多方面評估一下。
梁千歌也不急,挂了電話後,就找莊凡來說話,結果整個談話過程,莊凡一直心不在焉的。
梁千歌問:“你怎麼了?坐立不安的,凳子上有刺?”
莊凡搖搖頭,說:“不是,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起來,眼皮就一直跳,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梁老師,你能感覺到嗎?”
梁千歌仔細感受了一下,然後誠實的說:“感覺不到。”
莊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梁千歌覺得這小夥子真是個謎,結果這個謎團不過一天,就揭曉了。
傍晚,賓館一樓,看着八仙桌前,那一臉平靜,坐在祁正旁邊的薄修沉,梁千歌慢慢的回頭,看了眼跟他一起收工回來的莊凡。
然後她就看見,莊凡哪裡隻是眼皮跳,小夥子明明是整個五官神經線,都他媽痙攣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