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
洛杉矶郊外的盛家别墅裡,盛遠峥将手邊的東西全推到了地上,巨大的聲響使得靜谧無聲的客廳陷入一瞬間的躁狂。
林森事前已經将傭人都支走了,如今四下無人,别墅裡隻有他們主仆二人。
林森也沒想到情況會這樣,他闆着臉,看着茶幾上的一疊資料,抿着唇說:“我之前追查到,梁千歌身世十分曲折,她是二十五年前,在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出生的,她的父母原本是安城首富孟晖良與其妻子夏麗婉,但沒想到夏麗婉分娩當天,安城第一人民醫院同時還接待過一位因為意外早産的孕婦,那個女人叫藍芸,是一位山村支教老師,那天她是和丈夫梁至,去城裡領工資單時,遭遇羊水破裂。”
“兩位母親在同一家醫院生産,不知道為什麼,孩子被調換了,六年前,梁千歌與另一個叫做孟可薰的孩子已經被歸正,但是梁千歌的父母卻在那個時候死了,原因是工廠大火,而梁千歌在她的親生父母過世後,失蹤了。”
林森說:“當時查到這裡,我的追查依舊放在那兩位已經過世的夫婦身上,我堅定的認為,他們其中有一個,一定就是老夫人在國内的親人,可是先生,我也沒想到,我會查到另一層東西,這個案子,居然在前不久被重啟了,而我這邊得到的信息,一開始是沒有這條信息的。”
盛遠峥現在的臉色已經很差,他咬牙切齒,拳頭握得死緊。
林森說:“梁至和藍芸的死不是意外,根據現階段警方的調查,他們把懷疑目标,放在了一個六年前曾經去過國内的白人男性身上,而那個人的身份,國内警方無法越境調查,我這邊卻已經查到了,先生,這個人,的确就是......”
說到這裡,林森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艱澀:“的确就是長俞手底下的人。”
“啪!”盛遠峥一拍桌子,火氣大得渾身發抖!
林森忙安撫似的拍着他的後背,說:“可我覺得這件事依舊很不合理,長俞沒有理由這麼做,他為什麼要斷絕老夫人在國内的親戚?他們與他又不可能有半點利益沖突,這件事一定還有所隐瞞,我覺得這樣查效率太低了,先生,我想讓泓維親自去一趟安城,隔着這麼遠,我們真的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信息是被篡改,我最怕的,就是有人已經知道我們在查梁千歌,正在暗中誤導我們,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就好像一開始我們查不到梁千歌父母的案件竟然被重啟了一樣,為什麼我們會查不到,是誰在蒙蔽我們的眼睛?我甚至覺得,梁千歌遭遇綁架這事件,也是其中一環。”
盛遠峥深吸了一口氣,半晌後,閉着眼睛,慢慢的問:“盛疏眠跟蹤得怎麼樣?”
林森說:“一直派人跟着,目前看來,沒有問題,西莉亞被抓走後,疏眠小姐找過敬旸。”
盛遠峥眯起眼睛。
林森又有些猶豫:“不過,西莉亞說的,确定是真的嗎?或許是為了自保不擇手段?”
一個已經被抓上警車的孩子,一個正在面臨衆叛親離,犯罪指控的孩子,為了活命,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大魚,是否真的存在?
盛遠峥停頓了片刻,說:“慢慢看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林森點點頭,又問:“那讓泓維回國的事?”
盛遠峥擺擺手,說:“去吧。”
林森應了。
片刻後,盛遠峥又睜開眼睛,說:“不過,提醒泓維,最近一陣子,不要再見敬旸,他如果私下跟敬旸透露了任何與梁千歌有關的事,你知道我的脾氣。”
林森趕緊說:“不會的,泓維他一向很乖。”
盛遠峥看着林森:“我也知道,事情沒有查清楚前,任何人都不應該說,今天能查到殺梁千歌父母的人是長俞的手下,明天就能查出,綁架梁千歌的,是敬旸的手下,跟盛疏眠有瓜葛的人,都要給我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