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是一月二十号。
因為兩國時差,洪決導演的劇組,是十七号下午開始放假,洪導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期待這個日子。
他是一個習慣了工作至上的人,尤其是自己統籌了一個電影劇組後,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拍攝工作上,别人放假輪休的時候,他一直在工作,就連上次元旦放假,别人都去玩了,他也一直堅守在酒店,剪片子修劇本沒有停過。
這次春節,一開始他也是不打算休息的,不過這是在連着被梁千歌折磨鞭撻了大半個月之前。
在嘗試了這長達半個月的心力交瘁和未老先衰後,現在的他,已經脫胎換骨,改變心意了。
春節,真的太好了!
法定節假日,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明!
十七号下午,梁千歌提着行李從酒店大門離開時,洪導在後面捂住了眼睛,在朋友欣慰的歎息聲中,沒過一會兒,他的手掌就濕潤了。
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飾演片中梁千歌父親的中年演員拍着洪導的肩膀,幽幽的感歎:“她終于走了。”
洪導吸了吸鼻子,艱難的點點頭,說:“是啊,我們熬過來了。”
話音落下,兩人四目相對,一瞬間,死裡逃生的慶幸充斥在彼此的眼底最深處。
活着,原來可以這麼好。
——
梁千歌是從舊金山直飛安城的。
梁千歌下飛機時,已經是國内的十九号淩晨一點。
春堇來接她的機。
梁千歌看到春堇,笑了笑,快步走到她身邊。
春堇看她神采奕奕的,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說:“甯嬌也來了,在車上。”
梁千歌愣了一下,笑着挑眉:“今天什麼日子?居然勞動她大小姐半夜三更的來給我接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春堇沒說話,隻安靜的觀察她,見梁千歌表情正常,情緒穩定,并沒有什麼問題,她心裡反而有些不安。
她甯願梁千歌難受一點,傷心一點,甚至哭一場,也比現在這樣正正常常的來得好。
機場外面的白色小轎車旁,甯嬌正在打電話,看到梁千歌和春堇出來,她趕緊跟電話那邊說了點什麼,然後挂了電話,直沖沖地撲上來抱住梁千歌。
梁千歌被迫承受着她的熱情,拍着她的背,失笑着問:“你幹什麼?”
甯嬌身上噴了香水,是淡淡的栀子香,她把臉埋在梁千歌頸窩裡,悶悶的說:“人家想你嘛。”
梁千歌笑得不行,那邊春堇已經一隻手将甯嬌提溜開,冷冰冰的說:“大街上鬧什麼鬧,上車。”
三人上了車,春堇在前面開車,梁千歌和甯嬌坐在後座。
甯嬌摟着梁千歌的胳膊說:“一天最精彩的時刻才剛剛開始,姐妹,夜場走起!”
“夜場?”梁千歌一愣,錯愕的看着她。
甯嬌笑眯眯的指了指駕駛座的春堇,說:“這管家婆第一次這麼爽快,不信問她。”
梁千歌看向春堇。
春堇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兩人,嚴詞警告:“就這一次。”
甯嬌哈哈的笑着,将頭歪在梁千歌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