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過半,晚翎突然感覺心髒的位置疼痛難忍。
因為這股子突來的疼痛,使得她的身體都晃了幾晃,緊接着全身虛脫,額頭的汗仿若珠子似的往下落。
她幾乎用盡全力,才沒有丢下手裡的手術刀。
恍惚中,她又聽到了晚晴的聲音,小團子在哭喊着要媽媽。
那一聲聲“媽媽”,聽得她撕心裂肺,恨不能立刻相見,将她抱在懷裡安慰。
助理即刻發現了異樣,“安娜醫生,您怎麼了?”
晚翎定了定神,大口地呼吸了幾次。
手術正是關鍵時刻,她絕不能出問題,否則湛夕葭就活不成了。
所以盡管心髒疼痛難忍,她也咬着牙努力堅持,決不讓自己倒下去。
“扶我一下。”晚翎虛弱地道。
助理連忙上前,扶住她的後背,以防她向後倒去,同時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幫我揉一揉心髒的位置,我心髒很痛。”晚翎又道。
另一位助理即刻上前,替她輕揉心髒的位置,并建議道,“安娜醫生,您怎麼樣,若是堅持不住,換替補醫生上吧?”
“不行,除了我沒人能完成這項手術。”
晚翎直接拒絕了。
是的,除了她,沒人能夠替補,若是中途換了别的醫生,等于把湛夕葭交給了死神。
不論怎樣,她都必須堅持,不能半途而廢。
這是作為醫者的職業操守。
隻要站在手術台上,你就是戰士,你手中握着人命,哪怕地震海嘯來襲,你也不能離崗,病人在,你就得在。
病人在睡去之前,全權信任你,把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得對病人的命全權負責。
且不論她與湛夕葭還有着不錯的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晚翎的心髒才漸漸不痛了,她的意識也漸漸恢複清明,于是她繼續手術。
就在晚翎心髒痛得無法忍受的時候,手術室外的湛司域,也突然心髒痛得厲害。
他猛地一把捂住了心髒的位置。
這種痛他早已有經驗了,當初作為宮俪的晚翎倒在格鬥台上的時候,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痛過。
熟悉的痛楚襲來,讓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手術室裡的晚翎。
他确定,這是至愛之人遭受傷害時,冥冥中傳達給他的感應。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感應不是晚翎給他的,而是他的女兒給他的。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在這個世上,有個女兒。
他的女兒,就是那個讓他喜愛不已的粉粉潤潤的小團子。
他曾經還抱過她,而且愛不釋手。
此刻,他整顆心都牽挂在了晚翎的身上。
他想站起來沖入手術室裡去看看,但是過分的疼痛,使得全身的力量都流失了。
他試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額頭還落下了豆大的汗珠,連呼吸都緊蹙得很。
蘇臻和湛寒澍同時發現了湛司域的異樣,他們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湛寒澍隻是冷漠地看着,動也未動,而蘇臻卻是上前,關切地問,“老九,你怎麼了?”
湛司域未理會她,掙紮着站起來,便沖向手術室的門。
當他擡手要推開手術室的門時,湛寒澍攔住了他,“湛司域,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