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何晚翎提起那個人時,總是那麼懼怕。
隻因為,那個人可以掌控她和她身邊人的前途生死。
片刻後,金沛川道,“我不怕的。”
晚翎再次沉靜下來,還勉強地擠出笑容,“沛川哥,你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你有貝貝。
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先替貝貝想一想,你若有何意外,貝貝便又要成為孤兒了。
所以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為我冒險了。”
這些話,果然觸動了金沛川,讓他也冷靜了下來。
人一旦有了軟肋,做任何事,都會思前慮後,顧左顧右。
晚翎拉起金沛川的手,“沛川哥,你能幫我孩子養大嗎?”
金沛川緊緊地回握住她的手,“當然能,你生多少我都幫你養,我視如己出。”
日子就這樣暫時安定下來了。
金沛川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再不會意氣用事,也不會再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他每天都認真工作,努力賺錢。
因為他覺得,他的肩上有了重大的責任,他将來要撫養貝貝,還要撫養晚翎的孩子,他是這兩個孩子的天。
這兩個孩子一天未長大,他就一天不能讓自己有任何意外。
晚翎開始了宅女生活,每天都守在金苑裡,為貝貝治病,同時也好好養胎。
這是她八歲遭遇家庭變故之後,過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每天醒來都懷有期望,每晚睡前都擁着一室溫暖。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第二年秋天。
晚翎在陽春三月時,過了二十二歲生日,此時距離二十三歲生日,也不過半年時間了。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歸期也越來越近了。
貝貝終于完全康複了,已經五歲的男孩子,個頭長了許多,說話走路都與正常孩子沒有了差别。
這令金沛川和晚翎無比欣慰。
中秋夜裡,晚翎進了産房。
一波比一波劇烈的陣痛,将她整個人淹沒。
與D國相隔上萬公裡的麗城,有一個人,自清晨起床開始,便感覺心神不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隐隐作痛。
是湛司域。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坐也不安,立也不安,心裡慌慌的。
上午開會,他坐在主位上,聽不進下屬彙報的任何一個字。
坐着坐着,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繼而他感覺呼吸不暢,便擡手松了松領帶,松過之後,依舊感覺窒息得厲害,整個人都像要掉進深淵裡。
洪森很快便發現了湛司域的異樣,即刻中止會議。
待所有人都散去後,洪森詢問道,“湛先生,可要去看醫生?”
湛司域搖了搖頭,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他清楚。
這些不适的症狀,全部來自心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冥冥之中,總感覺有個人在為他受苦,總感覺有個人在呼喚他,但他又想不出那個人是誰。
這讓他無比焦切,無比憂慮。
突然,他心髒痛得難以承受,直接跌下了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