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家之主,湛家如此受辱,湛企嵘是壓力最大的。
他在麗城風光了大半輩子,卻晚節不保,以緻郁結于心,回到湛家莊園後,又連吐了好幾口血,精神極度不佳。
幸好晚翎在,給他施了幾針,又服了些藥,這才穩定住了病情。
一家人都愁山悶海,隻有栗靜恩依如往常,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不多時,湛司域也坐着輪椅滑進了客廳,他安靜地坐在晚翎的對面,什麼話題都不參與。
好似他是關心家裡有事,刻意深夜趕來看看,但其實他是來看笑話的,當然主要是來看晚翎的。
他把晚婷茹趕下車後,有給晚翎發信息,要她回夢水榭,但被晚翎拒絕了。
當時晚翎的回複是,“你把湛家攪得天翻地覆,我現在還頂着二少夫人的頭銜,怎麼能不在場呢?”
于是他命洪森掉轉車頭,也跟來了湛家莊園。
老夫人憂心如焚地問道,“你們可是做了什麼不得當的事情,惹怒了大湛門家主?”
蘇臻搶話道,“老夫人,我們做事非常謹慎,給足了湛尚廷面子,處處将他奉為上賓。
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殘忍地羞辱我們湛家,總感覺他與我們積怨至久至深似的。”
老夫人偏頭看了看晚翎,欲言又止,她在猜想湛尚廷是不是因為晚翎而惱羞成怒,拿湛家作了發洩口。
晚翎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但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微微低下了頭。
原本湛家有老夫人在,她還覺得挺溫暖的,但今夜她發現,在湛家的利益面前,湛家所有人都欺騙利用了她。
湛寒澍自然也讀懂了老夫人的眼神,立刻替晚翎解圍,“湛尚廷給出的理由是,我們惹得他的女朋友不高興了。”
老夫人十分驚訝,“他有女朋友,是誰?”
湛寒澍道,“是晚婷茹。”
“晚婷茹?”
老夫人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繼而深深點頭,“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晚婷茹傍上了湛尚廷,吹了枕邊風,她這是在替晚芯玫出氣呢。”
蘇臻十分不平衡,“真不知道湛尚廷看上了晚婷茹什麼,論美貌論出身,她都不及我們夕葭,而且她還是個病秧子。”
“好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老夫人打斷了蘇臻的話,“現在想想,該怎麼化解這個矛盾。”
蘇臻道,“若要化解這個矛盾,就得名媒正娶,将晚芯玫迎進湛家。
要娶晚芯玫,就得讓晚翎和寒澍先把婚離了。”
晚翎突然看了湛司域一眼,終于明白他為什麼大張旗鼓地把晚婷茹牽進來了,是為了逼湛寒澍與她離婚。
繼而蘇臻又為難地道,“可是我們才剛剛宣布晚翎接任家主夫人,還謊稱她懷了湛家的孩子,現在離婚娶晚芯玫,會讓人家笑話死的。”
“堂嫂可是分不清輕重緩急麼?”
一直沉默的湛司域突然說話了,“眼前最要緊的不是湛家的顔面,而是平息湛尚廷的怒火,這個婚必須得離。”
的确是這個道理,湛司域的話沒有人反對。
接下來,全部沉默了。
湛寒澍緊緊地攥起了拳頭,他倏爾偏頭看向晚翎,發現她卻一派風輕雲靜,顯然是期待着盡快離婚的。
蘇臻原本就知道晚翎與湛寒澍是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