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大吵一架,吵得天崩地裂的,然後消失了一個月,再出現,居然就變成了情話大王,真是好笑。
可是......
她偏頭看他,他說得明明一本正經,沒有一點調侃的意思。
好吧,她是個嚴肅的情話大王。
晚翎不再說話,也低頭吃面,其實她也有點餓了,不過也不是特别餓,吃了半碗便飽了。
于是她放下了筷子。
這時,湛司域已經将一碗面全部吃光了。
見她不吃了,他又把她吃剩下的半碗面拉過去,繼續吃,自然得如同行雲流水。
晚翎萬分不适,“那個,那是我吃剩下的。”
湛司域卻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剩下的東西,大驚小怪什麼?”
晚翎突然就無話可說了。
是的,此前他經常從她嘴裡搶食的,隻是她一直不适,而他已經當成了習慣。
見他把面吃完,她主動拿了碗筷去洗。
湛司域也沒有争搶,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而且姿勢很惬意。
他兩腿随意地交疊着,雙後勢在腦後,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托負給椅背。
就像一個夜晚歸家的男人,欣賞着妻子為這個家操持。
晚翎也知道他在看她,但她始終用後背對着他,不給予回應。
廚房裡很安靜,除了水流刷碗的聲音,再無其它動靜。
晚翎認認真真的地做事,仿佛歲月靜好,但心裡卻覺得兩人現在的狀态特别詭異。
他們明明什麼關系都不是,卻演繹出了柴米油鹽過日子的意味,這全都是沒有意義的假像。
如果讓宮慕深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樣介意,會怎樣與她發脾氣。
但願明天醒來,一切都翻篇了,今夜不過是個夢。
其實她也很會做家務,這些年一個人鍛煉成了千軍成馬,什麼話計都信手拈來。
當她把碗洗了,又擦幹淨,好好地放置在碗架上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接着,溫熱的唇貼上了她的側臉。
“湛司域,你剛說過不逼我的。”
“嗯,沒有想要逼你做什麼,”湛司域隻是靜靜地貼着她,果真沒有再過分的舉動,“晚翎,和我這樣過日子不好嗎?”
“不好。”晚翎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為什麼?”湛司域蹙了蹙眉,努下壓下心中的失落與不快。
“你不是可以過日子的人,我也不是,一日兩日我們都可以當作玩樂,但時間久了,都會煩。”
“不如試試?”
“不,我不拿人生作賭注,我也賭不起。”
晚翎隻是這樣說,其實她不是不能拿人生作賭注,隻是她的人生早就賭出去了,沒有機會再賭第二次。
十三歲那年,她下了人生最大的一場豪賭,注定今生的歸宿隻能是宮慕深,中途決不可以開小差。
她與湛司域不應該有半點關系。
湛司域今日很有風度,沒有進一步逼迫她什麼,輕輕地歎了口氣,他便松開了她。
晚翎轉過身,平靜地看着他。
很近很近的距離,卻仿佛隔山隔海,他的心永遠無法停泊在她的心岸邊。
湛司域感覺自己的周身,下了一場朦胧的煙雨,以緻他覺得她越看越飄渺,就像煙雨中的花影,一點都不真實。
沉默半晌,晚翎問道,“湛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