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沒有了那隻小團子,他做什麼都沒有興緻,哪怕吃飯,都提不起精神。
不知不覺,便已黃昏。
白岸輕輕地走進來,“宮先生,”他小心翼翼地道,“該吃晚飯了。”
宮慕深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繼而向後倚進椅背裡,悲痛地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臉再見晚翎了,聽聞她當年生下晚晴的時候,遭遇難産,受了很大的罪才生下來的。
可以說,晚晴是她拿命換來的。
可她拿命換來的小團子,他霸占着不還,還給弄丢了。
他還有什麼臉去見她,還有什麼臉想着要她回到他的身邊,與他組建家庭?
他永遠都失去了,與湛司域競争的資格。
看着這樣悲痛的宮慕深,白岸輕輕歎息道,“宮先生,雅夫人還一直跪在雪地裡,已經跪了大半天了。
她前段時間受傷,身體本來就虛弱,再跪下去怕是要出問題。”
宮慕深緩緩睜開眼睛,冷光四溢。
她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獲得自由,去與她的兒子湛司域團聚嗎,他現在讓她滾,她為何不滾了?
他随即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那抹跪在雪地裡的單薄的身影,深深地擰起了眉。
這讓他想起了年少時的一幕。
當年父親把她帶回了艾德城堡,表示隻要她安心過日子,便既往不咎。
可她不同意,她堅持要住到冷閣裡去。
父親不同意,她便如現在這般,跪在草地上,從清晨到黃昏,再從黃昏到黎明,最後終于磨光了父親所有的耐心,将她送去了冷閣。
時隔二十幾年,她又如此跪在那裡,意欲何為啊?
她已經把他逼到了這種程度,她還想怎樣?
越想越是恨意難消,宮慕深大步走出城堡,來到喬雅的面前。
雙腳踏過雪地,發出“吱吱”的聲音。
“喬雅女士,你可真的奇怪,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這裡嗎,現在給你機會,你卻不肯滾,在這裡跪給誰看?”
喬雅依舊安靜地跪着,低着頭,不發一語。
“喬雅女士,你到底還想要什麼,是不是拿了我的命,你才甘心?”
喬雅還是動也不動。
宮慕深怒而踢翻了一盆扶桑花,“你到底滾不滾?!”
“慕深......”
終于,喬雅發出了虛弱的聲音,“你過來一些,媽媽有話對你說。”
宮慕深隻是冷冷地看着,并不動。
喬雅微微擡起頭,向宮慕深伸出一隻手,“媽媽想再看看你,我的兒子......”
此時,宮慕深才猛然發現,喬雅的唇角處有一抹早已幹涸的血漬。
他心中蓦然一驚,即刻單膝跪下來,為喬雅把了把脈。
她服毒了,而且服下很久了,沒救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喬雅,宮慕深突然心中大恸,“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我不想為你收屍!
你活着我不想再見你,你死後我也不想再見你!”
喬雅卻解脫般地笑了,“我死後,你把這個交給司域。”
宮慕深低頭,看到了喬雅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