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司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在晚翎睡着以後,他居然獨自飛回凰崖,在草叢裡翻找近兩個小時,把他此前丢掉的兩枚耳釘全部找了回來。
那日丢掉耳釘,是因為他決議再也不會多看這個女人一眼,與她有關的東西就全部丢掉。
但現在又把她抓回來了,自然還是要把耳釘給她戴上的。
他買的耳釘是一對紫藤花,花蕊中心鑲嵌一枚閃亮的鑽石,世上僅此一對,出自世界頂級珠寶設計大師凱撒之手。
這一款太襯她身上淡淡的紫藤香了。
他尋了許久才尋到的,原本就很舍不得丢掉。
她是他特别想睡到的女人,所以他想将她打扮成令他賞心悅目的樣子,這樣才更有情緻。
帶着這對耳釘,他又匆匆飛回了灌翠灣。
仆人說晚小姐還在睡,他便輕手輕腳地潛進她的卧室,想着趁她睡着把耳釘換下來,并且還要安裝鎖扣,非他不能取下。
他想象着,每天都能看見她秀美的小耳朵上,戴着他買給她的耳釘,那該有多麼舒心。
隻要他不願意打開鎖扣,她就得一直戴着,這就像他在她身上打下了烙印。
這是個标志,有這個标志在,她就是他的女人,她否認也沒用。
可是當他試圖摘下她原本的耳釘時,卻發現這對耳釘内藏乾坤。
耳後的釘扣設計非常獨特,根本無法手力打開,好像有什麼機關控制着一樣。
倘若不觸動機關,隻有切掉耳朵,才能讓耳釘與她分離。
湛司域不禁深深地蹙起了眉,怪不得她三年如一日地戴着這副耳釘,難道是她自己無法打開?
那麼,是誰給她戴上去的?
總歸正常人不會自己戴上這副枷鎖一樣的東西。
他又仔細研究耳前的蝴蝶釘,最終發現這竟是一對高精的電子産品,就像他為她戴上的手镯一樣,設計卓絕。
不,他給她戴上的手镯并不如這對耳釘精密。
手镯并沒有設計鎖扣,她想摘就可以摘下來。
蝴蝶釘表面設計非常美觀,而且天衣無縫,他反複撫摸也摸不出任何機關破綻。
最後他推斷出,需要刷臉或是指紋才能觸動鎖扣開啟。
湛司域眉心越蹙越緊。
他靜靜地盯着女孩的睡顔,百思不得其解。
此前他以為她在H國精神病院八年,卻學得多種技能,是因為易老幫助了她。
可是易老是醫學泰鬥,不懂醫學領域外的科技,萬不可能給她戴上這樣的耳釘。
所以,除了易老,她還認識了别人!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她曾是天才少女,易老能夠慧眼識珠,自然别人也有可能。
心裡的醋意突然洶湧開來,為什麼那八年時間裡,不是他遇見她?
倘若是他,她現在一定就是他掌心愛寵,誰都無法分享。
她說她心裡藏着一個男人,會不會就是為她戴上蝴蝶耳釘的人?
想到此,心裡堵得厲害,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樣,他倏地一下就坐了下起來。
很想毀滅什麼,但又找不到明确可以毀滅的目标。
那個男人在他的印象裡模模糊糊,卻像一根刺,狠狠地戳進了他的心窩,很痛。
他偏頭看她,突然有種将她拎起來問個明白的沖動,但最終還是把這股火壓了下來。
因為他太了解她了,她就算死都不會與他說實話的。
她是荊棘玫瑰,就算将她連、根拔起,也還是長着一身尖刺,你若折了她這一身刺,那麼也就不是她了。
除非她願意向你敞開她的心扉,你才能夠了解她的秘密,就像她在金沛川身邊放下所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