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江羨手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宮叔叔。”
晚翎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一身雪白修禅服,筆直如松地站立着的宮慕深。
不知為什麼,這一幕無比熟悉,仿佛曾經很多次,這個男人就這樣站在古堡門前,望着她歸來。
不同的是,從前他孤身一人,身影略顯寂寥,而今日他懷裡多了一個小小的嬰孩。
可明明,她第一次來到這裡。
從前的江晚甯,是醜女,是草包,是廢物,根本不可能有資格走進這裡,更不可能有機會見得到高高在上的宮先生。
所以,她這種熟悉感,又是哪裡來的?
很快,晚翎自嘲地笑了一下,大概她從前做夢的時候,來過這裡,來見過神一樣存在的宮先生。
宮慕深身材修長挺拔,姿态優雅而巍然,他的雪白修禅服,長長的垂膝衣襟,随着陽春三月的風,輕輕舞動着。
遠望去,他就像一位腳踏祥雲,背倚青空的天神。
他懷裡的小粉團子,精靈明麗,就像小小的天使。
這父女二人組合在一起的畫面,出塵,脫俗,就像古風漫畫裡勾想出來的天姿父女。
越是走得近了,越是覺得熟悉。
晚翎心底還莫名生起綿綿的疼痛感,她不知這股子疼痛感為何而生,因何而起。
反正,就是不由自主地疼痛。
她莫名其妙心疼宮慕深。
這很好笑不是嗎?
她以前從未見過宮慕深,他和她就像天神與螞蟻,隔着九重天的階層。
他生活在華麗的古堡裡,呼風喚雨,而她被家族驅逐,在異國漂泊,還差點丢了命。
他的人生一片璀璨輝煌,她的人生從來都灰暗無光。
那麼,他有什麼可值得她心疼的呢?
再一次,晚翎自嘲地笑了。
“姐姐,下車了。”
江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翎倏然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盯着宮慕深看得出了神,而車子已經安穩地停在停車坪上了。
江羨好奇地看着她問,“姐姐,你在想什麼,怎麼走神了?”
“哪有走神?”晚翎掩飾着自己的情緒,“你個小孩子瞎說什麼?”
江羨更加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臉都紅了,分明是被我說中了,而心生惱羞。”
晚翎果真徹底惱羞了,擡手點了下江羨的額頭,“你一個小屁孩,亂說什麼?我哪裡有臉紅,我哪裡有惱羞?”
“還說沒惱羞,都開始動手打我了,這是多明顯的惱羞成怒了。”
江羨揉了揉被晚翎點過的額頭,好笑地反駁道,“姐姐,你是不是見宮叔叔帥氣非凡,動了心了?”
“啪”的一聲,晚翎這次用力拍了下江羨的腦門,“你再亂說話,我就把你丢出去。”
江羨委屈吧啦地揉了揉腦門,心裡想着,“姐姐不正常,分明就是對宮叔叔起了想法。
可是姐姐不是對麗城來的那個壞家夥有好感了麼,她到底想選誰?
說起來,宮叔叔與那個來自麗城的家夥,長相還頗有幾分相似呢,都帥裂蒼穹,他該支持誰呢?”
江羨小小的心靈裡,左右糾結,雖然他一口一聲地罵湛司域是壞家夥,但他又本能地覺得,湛司域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