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怎麼也沒想到,提出退婚,會讓湛寒澍如此激動。
将她遠遠踢開,可是他一直緻力的事情,現在卻不肯退是怎麼回事?
但來不及思考更多,車子已然失控地奔着大樹撞去。
晚翎本想搶奪方向盤力挽狂瀾,可是危險就在電光火石間,根本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隻能雙手護住頭部。
砰的一聲,車子與大樹激烈碰撞。
沉悶的聲響,仿佛将夜色都撕開了一道口子。
晚翎被震得頭暈眼花,有十幾秒的時間,眼前全部是腥紅色的。
待找回意識,便迅速檢查自己的身體,生怕斷了胳膊或腿,成了殘廢。
可是感覺不到痛。
撞得那麼激烈,怎麼可能不受傷?
她再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的确沒有受到大的傷害,隻是臂肘處擦出了幾道口子。
忽而明白了什麼,轉頭看向湛寒澍,他滿臉血污,正在痛苦地掙紮着。
原來在車子失控的時候,他猛打方向盤,将撞擊點移到了駕駛室的位置。
他刻意保護了她。
“二少,你沒事吧?”
“腿斷了。”
湛寒澍痛苦地回應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
晚翎迅速看向他的腿,車門嚴重變形,他的左腿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她立刻下車,将車門拉開,解放出他的腿。
他的左腿一片血肉模糊。
“車上有藥箱嗎?”
“在後備箱。”
晚翎迅速找出藥箱,用剪刀剪開他的褲腿,清洗血污,又仔細檢查他的骨頭。
“沒有斷。”她說。
湛寒澍訝異地看着她,“你懂醫術?”
“懂一點。”
晚翎熟練地為他的包紮傷口,“缺少醫療設備,我隻能暫時為你簡單包紮,還需要去醫院做進一步治療。”
湛寒澍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閉上了眼睛,疼痛一波接一波襲擊着他的神經。
疼痛之餘,他也想了一些事情。
她面對車禍血污,竟還能如此冷靜,哪裡像個21歲的柔弱女孩。
他突然也開始疑惑,她在H國那八年,是怎樣過的?
晚翎打了120,又俯身将他臉上的血污清理幹淨,發現他的額頭被撞出了一道血口子,眼鏡也有了裂紋。
忽而很感動,忍不住問他,“為什麼?”
湛寒澍抿着唇不說話。
“二少,你為什麼要為我犧牲?”
“你不是說要我報恩麼?”
晚翎頓了一下,“那麼,恩你已經報完了,以後再不欠我什麼。”
湛寒澍再次沉默,緊緊地閉着眼睛。
“二少,你為什麼不肯退婚?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湛寒澍猛然睜開雙眼,眸底愠怒至極,“晚翎,你再敢提退婚,我一定不讓你好過!”
“我隻是想要個理由,你那麼嫌棄我,厭惡我,曾不惜花重金買我離開,現在為什麼又抓住不放了?”
湛寒澍冷哼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遊戲開始了,什麼時候結束由我說了算!”
晚翎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