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瓷盆滾燙的粥,全部潑在了湛司域的身上。
“啊!”
女仆吓得尖叫了一聲,慌忙拿來紙巾擦拭。
葉菲雪更是瞬間臉色蒼白,丢下手裡的瓷盆,奔過去查看,“域,你怎麼樣?有沒有燙傷?”
隻有晚翎安娴如花,看也不看湛司域一眼。
她恨透了他。
她本該去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複仇,去尋找她的弟弟晚馳。
都是因為湛司域,她的腳步才停滞不前,還不得不與葉菲雪這種低賤到塵埃的女人上演宮鬥戲碼,還要時刻擔心宮慕深的天火之怒降下來。
每一天,她都想殺他洩憤。
湛司域畢竟不是鐵打的,血肉之軀,那麼燙的粥,自然是燙傷了。
皮上傳來鑽心的痛,不過他眉毛都沒有蹙一下,隻是淡淡地躲開了葉菲雪的手。
他銳眸睨着晚翎,見她一派風輕雲靜,他的心倏而就痛了一下。
她對他的漠不關心,與對金沛川的緊張在乎,形成那麼鮮明的對比。
她果真心裡一點都沒有他,當危險來臨,她毫不猶豫将他推出去,哪怕他因她而受傷,她也沒有半分愧疚。
這個女人,讓他内心産生了極度的扭曲感,以及變态的征服欲。
突然好想得到她的心。
得到後再無情捏碎,摧毀她這一身驕傲和冷漠。
葉菲雪又開始哭哭啼啼,對着仆人喊道,“快叫醫生來!”
待仆人跑出去,她又怒而看向晚翎,“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域?”
晚翎好笑地瞥了葉菲雪一眼,“難道我要乖乖等着那盆粥潑到我身上?”
啪的一聲,晚翎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眉淩目厲起來,“你們這對狗男女!”
突然砰的一聲,湛司域怒而起身,踹翻了整張桌子。
葉菲雪先是吓得連連後退,繼而幸災樂禍,以為湛司域會狠狠懲罰晚翎。
然而沒有。
隻見湛司域緊緊地抿着唇,怒意聚在額頭綻起的青筋裡,他雙手垂在身側,長身而立,像極了地獄魔王。
靜默片刻,他沉聲道,“送葉小姐回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降落在這裡。”
保镖立刻上前,“葉小姐,請。”
葉菲雪被湛司域的模樣,吓得腿都軟了,哪裡還敢分辨撒嬌,像喪家犬一樣,夾着尾巴匆匆離開了。
晚翎淡淡地瞥了湛司域一眼,轉身上樓了,沒有一句關心的話。
回到卧室,她繼續自己的工作,當然,也在靜靜等待湛司域的懲罰。
果然不多時,湛司域推門進來。
他換了幹淨的衣服,身上彌漫着淡淡的藥香,想來是看過醫生了。
晚翎不看他,隻是細細感受了下他的氣場,竟然沒有殺意。
頗有些不解,她微微偏頭看他一眼,竟然看到他眸裡潋滟的溫柔。
她不禁蹙了蹙眉。
她聽到他輕聲問她,“想回麗城嗎?”
晚翎疑惑地看着他,依他的性子,應該釋放雷霆之怒才對。
但他眸中倒映着她的模樣,唇畔含笑,恍若武俠劇裡清塵出谷的翩翩公子。
他說,“不用懷疑,我真的會送你回麗城,現在就走。”
晚翎還是不相信。
他是魔鬼,做每件事都充滿着邪惡,他對她不會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