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幽怨地瞪着他,她對他已經無奈了。
那夜在白塔,他們吵得天崩地裂,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誰知時隔一個月,他居然變了副溫柔的樣子,又纏住了她。
現在,他好像不是魔鬼了,而是一根鋼筋做的軟藤,迂迂回回,柔柔韌韌,纏着她不肯放手。
半天沒聽到她說話,湛司域轉過頭來。
對上她那副幽怨的小眼神,他倏爾笑了一下,“别這樣看我,孽緣一般都是這麼反複糾纏的,我也沒辦法啊。”
晚翎,“......”
還果真是孽緣!
他也好意思說?
車子最終開進了一座靠海的庭院裡,名為夢水榭。
這裡雖然也靠海,但與他那處私人碼頭距離很遠,碼頭在東海岸線,夢水榭在南岸線一帶。
一進庭院大門,晚翎便覺得視野一下子開闊了,雖然是深夜,但星星點點的路燈,照出了一條很長的路。
路兩邊種滿了花草,一路芬芳撲鼻。
行進一段距離,她看到設計别具一格的别墅,别墅裡正燈火通明,每一盞燈都似在迎接主人回家。
晚翎看到别墅前的草坪上,設了秋千和躺椅,純木制的涼亭上爬滿了綠藤。
還有懸在兩樹間精美的吊床,大片大片金黃的太陽花。
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正在興奮地搖着尾巴,歡迎主人回家。
狗的旁邊,站着一位微胖的阿姨,她也正笑眯眯地看着越來越近的車子,就像望兒歸來的母親。
這裡,的确像個家,處處都充滿了生活氣息,還有親人的目光。
晚翎看着面前的一切,莫名歡喜,她喜歡這樣的氛圍,她的家曾經就是這樣美好的樣子。
看着看着,她就想起了小時候。
她和弟弟,帶着狗子,肆意地在草地上奔跑,爸爸和媽媽就站在一邊,笑意盈盈地看着。
“喜歡這裡嗎?”
聽到湛司域的聲音,晚翎才倏然回神。
車子已經停了。
微胖的阿姨正站在車前注視着他們,那隻薩摩耶已經迫不及待地撓着車門,催促他們下車。
湛司域握了握她的手,“下車吧。”
語罷,湛司域先一步下車,薩摩耶立刻撲到他的身上,“汪汪”地叫着,訴說着思念。
微胖的阿姨也緩步上前,“域少爺,你總算回來了,大白可想你了。”
湛司域一邊撫摸着大白的頭,一邊禮貌地問候,“吳嬸,您最近身體好嗎?”
“好,好着呢,”吳嬸看了眼依舊坐在車裡的晚翎,“你可是第一次帶姑娘回家喲。”
湛司域看了晚翎一眼,繼而笑意盈眸,“來,大白,給你介紹新朋友。”
說着,湛司域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了車門。
大白屁颠屁颠地跟過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着長長的舌頭,以一種驚喜的表情盯着晚翎看。
一人一狗全部等着她下車。
晚翎遲疑了片刻,下了車。
她穿的還是宴會上的長禮服,站在草地上,亭亭玉立。
大白很有禮貌,别看它動如脫兔地撲向湛司域,可面對晚翎,卻像個紳士,隻是搖着尾巴表示對她的歡迎。
這隻狗子懂事得讓人很難不喜歡,晚翎一下子就愛上了,“大白,”她招了招手,“過來。”
大白好像就在等這句話,立刻上前,乖巧地立坐在晚翎的腳邊,任由她摸它的頭。
晚翎突然就笑了,用力地揉了揉大白毛絨絨的頭,“好可愛的精神小夥喲!”
湛司域雙手插兜,看着晚翎逗、弄狗子,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境。
突然,晚翎收起了笑容,神情非常嚴肅。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湛司域,我有件事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