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司域身體微微一僵,濃黑的雙眉也跟着微微一蹙。
葉菲雪腹部刀傷未愈,晚翎劫後餘生,都是極其虛弱的時候,怎麼又起沖突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問問晚翎是否有受傷。
但見晚翎神采奕奕,他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不必問了,晚翎絕對沒有吃虧。
她在他手裡都從來不肯吃虧,又怎麼可能在葉菲雪那裡吃了虧?
才剛這樣想,便聽到晚翎說,“咳,那個,葉菲雪繃線了......”
湛司域一時無語。
氛圍突然有點尴尬。
好半天過去,晚翎才道,“你去看看她吧。”
湛司域機械地點點頭,“好。”
他剛要轉身,聽到晚翎再次開口,“那個,湛司域,你把那個給葉菲雪帶回去。”
湛司域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隻見地闆上躺着一把寒光熠熠的短刀。
他認識那把短刀,是葉菲雪從小就帶在身邊的。
不禁對着天花闆歎息。
葉菲雪可真是不長腦子,在晚翎手底下吃過那麼多次虧,卻還是不長記性。
提着刀上人家病房來找茬,結果自己繃了線回去。
湛司域目光如織地看向晚翎。
他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在自己這麼虛弱的情況下,打敗了一個提刀來尋仇的人。
晚翎被他看得不自在,尴尬地咳了咳,“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當時拿着刀要砍我,我就這樣......”
晚翎捏起一顆花生米向湛司域丢了過去。
湛司域動作敏捷,微微側身就閃躲開了。
晚翎攤了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你看,很容易就能躲過的,她沒躲,然後......她就摔地上了。”
湛司域靜靜地看着晚翎,不禁好笑。
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彎身把短刀撿起來,然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晚翎聳了聳肩,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嚼着吃了。
湛司域走到葉菲雪的病房門外,擡手敲門。
門裡傳來葉菲雪暴躁的聲音,“誰啊?别打擾我休息,滾走!”
湛司域挑了挑眉,推門走了進去。
葉菲雪将枕頭抓在手裡,剛要丢過去,見是湛司域,立刻全身僵住。
繼而她委屈地哭起來,“域,你總算來了,晚翎她欺負我,我都這樣了,她還害我。
我剛剛傷口繃線了,醫生又給重新縫合了一遍,我要痛死了......”
湛司域沉默着坐在椅子上,不輕不重地将短刀放在桌子上。
葉菲雪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這才想起,短刀丢在了晚翎的房間。
她心裡開始七上八下,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怎麼說才更于她有利。
“域,我......”
“菲雪,”湛司域直接打斷葉菲雪的話,聲線不冷不溫的,“知道栗澤辰的胳膊是怎麼丢的嗎?”
“我知道啊,是晚翎害得!她很毒的,她......”
“知道她毒,你還敢去招惹!”湛司域再次打斷葉菲雪的話,“你還一而再地不知悔改,你覺得你比栗澤辰更強悍?”
湛司域緩緩轉頭,目光冷冽地盯視着葉菲臉蒼白的小臉,“還是你覺得,你的命比栗澤辰多一條?”
葉菲雪頓時語塞。
想想栗澤辰那凄慘的樣子,她突然不寒而栗。
突然聯想到,自己會不會也被晚翎害到那般境地。
栗澤辰被晚翎弄得丢了胳膊,可湛司域一點懲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