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去看醫生,也看不出什麼,上次疼痛就已經去看過了,什麼問題都沒有。
所以他自己非常清楚,這些痛感都是來自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
這時,格鬥場上的打鬥再次繼續。
晚翎和韓谷在短暫的休息過後,又重新交戰在一起,雖然都負了傷,但打鬥比之前更勁了,兩個人都在為桅徽拼命。
就仿佛專門為他們作陪襯似的,天空再次飄下了雪花。
在漫天的雪花裡,戰鬥越來越慘烈。
兩人無數次倒下,又無數次站起來,繼續戰鬥,這血腥的場面,看得人頭皮發麻。
誰也沒想到,宮俪一個女人,居然這麼頑強,這麼铿锵,這麼視死如歸。
她一次被龍乾擊倒,一次次爬起來,每當人們以為她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她總是在萬人矚目中,挑戰所有人的認知。
就仿佛她是個不死之人,就仿佛她永遠都不知痛,就仿佛她是鐵打的軀體。
韓谷也一次次被晚翎擊倒,又一次次站起來,他受的傷并不比晚翎輕,這是他此生第一次,遇到這麼強勁的女對手。
幾番戰鬥下來,兩人都渾身是傷,血染了衣襟。
但韓谷和晚翎的精神狀态漸漸地出現了不同。
韓谷也像所有看客一樣,被晚翎的精神震憾到了,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倔強。
每當他發起全力痛擊,将她擊倒,以為勝利終于屬于他的時候,她竟又爬了起來。
如此反複,看着面前這個血淋淋的女孩子,再回想她從前明麗絕豔的模樣,他整個人都要崩潰掉。
而晚翎的精神狀态,卻與韓谷截然相反。
她不是在一次次倒地中生起絕望,而是越挫越勇,眼中滿是死都要将桅徽摘到手的決然堅定。
貴賓室裡的宮慕深,再也無法承受了,他轉身便向外走,想要親自去結束這場戰鬥。
“宮先生,您冷靜!”白岸急忙阻止。
“滾開!”
宮慕深一把推開白岸,猛地拉開了房門。
這時,台下的格鬥場裡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是人的身體高高飛起又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宮慕深陡然一僵,心髒跟着就裂開了,痛得全身戰栗。
他突然就後悔了,後悔讓晚翎來到這裡,為他摘取桅徽,他不該給她這樣的懲罰。
他緊緊握起拳頭,眼角猩紅漸染。
這時,他聽到白岸興奮地道,“宮先生,晚小姐赢了!”
宮慕深的精神意識猛地從冰封中回過神來,就仿佛大力破開了封凍他的冰層,他轉身沖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去。
隻見晚翎單薄的身影立在格鬥場中央,腳下是一攤攤鮮紅的血漬,她搖搖晃晃,随時都可能倒下去。
而韓谷,被踹飛到格鬥台下,已經昏迷不醒了。
場中大雪紛飛。
這一場惡戰,終于決出了勝負。
當裁判的聲音在場中高亢地揚起,判定宮家最終勝出時,晚翎在紛飛的雪花中微微揚起頭,望着貴賓室的落地窗,慘白地笑了笑。
不枉在宮慕深身邊十年,她早有感應,他就在上面看着她。
終歸,她沒有負了使命。
笑過之後,她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輕飄飄地向後倒去。
衆目睽睽下,她昏死在了皚皚的白雪裡,手裡緊緊握着裁判捧給她的桅花徽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