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畢,她快速下樓。
已是中秋時節了,夜裡有些涼,她熬夜奮戰了一周,又昏睡了兩天兩夜,身子發虛,一出大樓的門,便瑟縮了兩下。
冷風吹來時,她感覺特别冷,趕緊裹了裹風衣的領子。
她左右尋了尋,并沒有尋到湛司域的車子,于是便站在樓下等。
湛司域的車子就停在大樓拐角處的暗影裡,晚翎看不到他,但他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她。
突然發現,她這一周清瘦了好多,人也顯得憔悴了許多,一看就是連續熬夜了。
不過一想到,她連續熬夜是為了寫稿子,把他推到網上去烤,他就又很生氣。
停滞幾秒,他腳下用力一踩油門,車子便“嗖”的一下沖了出去。
就像一支離弦的箭,直奔那抹俏麗的身影。
晚翎本來漫不經心,突然感覺側面一陣冷風急速撲來,她轉身便看到那輛熟悉的寶石藍布加迪,向她急速馳來。
不過她沒有躲,反而挺直腰身,正面迎接。
湛司域的車化成灰她都認得。
她相信他有可能使用任何見不得光的手段弄死她,但絕對不相信他敢在這裡堂而皇之地撞她,所以她心裡特别淡定。
湛司域本想吓吓她,誰知她比他還淡定,他的恐吓倒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将車子驟然停在她身邊,他落下車窗,冷聲命令道,“上車!”
晚翎也冷聲回應道,“我絕不上賊車!”
湛司域頓了頓,忽而好笑,一周不見,她的小骨架還是這麼硬。
以這女人的智慧,她定然知道他為什麼來找她,她居然比他還橫,難道她笃定他不會拿她怎麼樣?
終是拗不過她,湛司域将車子停好,下車走向她。
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他低眸看着她淡靜的小臉,伸手将也的下巴溫柔地擡起來。
他深深看入她的眼睛,思念瞬間化成河。
很想很想吻她。
原本他還很興奮,以為是那個為她戴上蝴蝶耳釘的男人出手了,所以命洪森把韓蓄的天語公司查了個底朝天,可惜什麼都沒查到。
換句話說,天語公司與那個為她戴上蝴蝶耳釘的男人,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韓蓄敢幫她,都是因為金沛川的面子。
倘若是别的公關公司,不知死活地發了與他有關的稿子,他定會把那間公司踏成平地,不過看在晚翎的份上,他沒動韓蓄。
晚翎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動,她的眼神裡鋪滿了冷漠與拒絕。
她直接打掉了他的手。
已經被他踹掉四次了,她絕對要守好自己的尊嚴,絕不讓他再沾去一點點便宜。
非但不讓他沾到一星半點的便宜,還要讓他知道,她眼裡心裡都沒有他。
讓他認為,她對他就像對待一棵無名樹,連恨都沒有,更别提什麼舊情。
說起來,她也是個驕傲的女人,她骨子裡的驕傲,不比他少一分,甚至要比他還濃稠得多。
“湛先生,你找我有事嗎?”她冷冷地問他。
湛司域也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
“晚翎,”他戲谑地道,“我找你什麼事,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