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梯門關閉,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個人,她能夠清晰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
晚翎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作得過分了。
她悄悄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色陰沉得仿佛夏日裡的煙雨天,頭頂的燈光打下來,為他鍍了一層冷暈。
他淡淡地睨着她,聲線冷凝地問,“你是不是仗着我想要你,萬不會傷害你的身體,就為所欲為?”
晚翎倔強地挺直腰杆,“你不也一直仗着我怕你,就為所欲為麼?”
“呵!”湛司域不怒反笑了,“你怕我?”
想想她将他刺暈丢在海上,用水果刀紮傷他,還将他推下三樓,哪一點表現出她怕他了?
晚翎也突然意識到這話有點諷刺,不自然地縮了縮肩,但她是真的很怕他啊。
來到地下停車場,湛司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晚翎卻不肯上車,“又要去哪裡?”
湛司域不說話,而是用力敲了敲車窗玻璃,就像主人威吓自己養的小獸。
晚翎瞪他一眼,還是乖乖上車了。
看着他坐進駕駛座,她又問了一遍,“到底要去哪裡?”
湛司域冷冷地睨她一眼,“吃飯。”
晚翎的确很餓了,于是沒再說話。
她本以為他會帶他去餐廳,可車子居然開到了郊外,他的私人飛機安靜地等候在草地上。
晚翎想到了什麼,“我不去凰崖!”她對那裡有心理陰影。
湛司域不說話,直接拖着她上飛機。
晚翎一路忐忑不安,最終,飛機降落在一家海濱别墅酒店的天台上。
LED燈牌在夜色裡閃亮奪目,上有四個紅色大字:柏霆酒店。
晚翎這才突然醒悟,原來赫赫有名的柏霆連鎖酒店是湛司域名下的。
下了飛機,酒店經理立刻上前,恭敬地道,“湛先生,房間都為您準備好了。”
湛司域淡淡地點了下頭,扣着晚翎的手腕,乘電梯直下海底。
進入房間,晚翎驚豔地睜大了眼睛。
以前在網上看過報道,說柏霆海濱别墅酒店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讓賓客真實體驗到海底世界,消費自然不低,五十萬一晚。
今日見了,果真名不虛傳。
他們進入的是一間特别開闊的總統套房。
若大的客廳裡,有三面牆以及天花闆都是用玻璃做成的,玻璃外就是大海之底,各種海洋生物遊來遊去。
不但有各種各樣的魚,還有漂亮的水母,百歲的海龜,最刺激的是還有鲨魚出沒。
晚翎興奮地奔過去,貼着玻璃牆,欣賞起來。
當一條鲨魚,張着獠牙大嘴向她沖過來的時候,“啊!”她本能地向後跳了一步。
湛司域坐在她旁邊的沙發裡,雙腿優雅交疊,盡顯雍容尊貴。
聽到她尖叫他不禁好笑地扯了扯唇。
她可真是有意思,有時候好像什麼都不怕,有時候又似乎膽小得不得了。
晚翎不理會他的嘲笑,再次貼在玻璃上欣賞五顔六色的水母,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這麼多彩的水母。
很快,酒店經理指揮着侍者端來了許多美食和海鮮,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晚翎早就餓極了,隻是聞一聞香氣,肚子就不争氣地叫起來。
待侍者退出,她直接坐下來享用美食,才不管湛司域怎麼看,怎麼想。
湛司域至此好笑極了,她裝了一下午烈女,此刻倒是不顧臉皮了。
“怎麼,不賭氣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賭氣。”
“呵!”
湛司域不禁嗤笑了一聲。
他優雅地切割着牛排,不輕不重地命令道,“你以後就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