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雅的話音落下,客廳裡忽而沉寂了,久久都沒有人說話。
這就是許家人,總是心慈手軟,太過重感情。
雖然此刻對許馨怡無比失望,也突然很想與她斷絕關系,但還是下不了狠心置她于死地。
許錦隻是炯炯地看着全家人,他們都是長輩,她不能步步相逼,要求她們按照她的想法做決定。
而唐瀚作為許家的女婿,就更不好說什麼,他也隻能靜靜地等待。
全家人都以許瑞霖為長,最終的決定肯定是要他來拿的,所以全家人都将目光投諸到了老爺子的身上,等着他最終發話。
許瑞霖仿佛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難題,他緊緊地擰着雙眉,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凝眸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了一樣,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心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掙紮。
其實許言誠和林婉淑何嘗不是,他們也久久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畢竟從前的每一天,都是把許馨怡當作親生女兒養大的,他們人生中二十六年的光陰裡,隻有這一個孩子。
心中那份感情,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掉的,現在他們決心割舍,但也需要一個過程。
許思雅不禁歎了口氣,“爸,我對您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許馨怡都做到這種無情地步了,您居然還下不了狠心?”
終于,許瑞霖動了動身體,他也長長地舒了口氣,“還是不要報警了吧。”
“爸!”許思雅激動地站起來,“您這叫養虎為患,許馨怡都敢買兇傷人了,您還對她心慈手軟麼?”
許瑞霖擡了下手,示意許思雅不要這樣激動,“不論怎樣,馨怡是我們許家養大的孩子。
雖然她罪該萬死,但不應該死在我們手上,她既然如此惡毒,那許家決不會再容留她了,我們與她斷絕關系便是。
從今以後,她是生是死,都與我們許家沒有一星半點的關系。”
許思雅還是不服氣,“難道就這樣放過她,還要放過她的原生家庭,他們可是盜走了我們許家價值三億的寶物!”
許瑞霖道,“錢财終歸是身外之物,不要太過在意,就當花三億看清一個人的嘴臉,也算值了。”
許言誠也終于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贊成爸爸的決定,就這樣吧,與許馨怡斷絕關系,把她還給顧家,老死不相往來。”
林婉淑也點頭贊同,“爸爸說得對,雖然她不仁,但我們還是要盡最後一點義,放她一條生路吧,至于以後她再如何作孽,我們便不管了。”
一個人的嘴說不過三個人,許思雅最終隻好少數服從多數,氣乎乎地坐下來不說話了。
許瑞霖最後問許錦的意見,“小錦,你覺得呢?”
家裡長輩都這樣決定了,許錦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隻要親人們遠離許馨怡那條毒蛇,從此不再受傷害,她便也安心了。
于是她善解人意地道,“我尊重爺爺和爸爸媽媽的決定。”
唐瀚無聲地挑了挑眉,内心裡對許家人的決定很遺憾,倘若換作是他,他一定痛打落水狗,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許家人總是這樣心慈,倘若他們狠一點,也不至于被許馨怡折騰了這麼多年,還差一點被她買兇傷了性命。
但,他實在不好說什麼,終歸到底,這是許家的家事,他不宜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