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湛司域的那一瞬間,晚翎感覺全身失重,仿佛随時随刻都有可能羽化掉。
他的目光還是那樣灼人,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沒有看她,而是炯炯地盯着前方路口。
她卻一秒都不敢大意,一瞬不瞬盯着他,生怕他有任何異動。
雖然那日他發信息與她決裂了,但她沒把握,因為他從來都不是個按照常理行事的人,他在她面前肆意随性慣了。
此刻,她生怕他又反悔了,繼續來糾纏她。
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纖薄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然而,似乎是她想多了,當前方紅燈熄滅,綠燈亮起,他徑直開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仿佛她是空氣,沒有一秒入過他的眼。
看着車子遠去,晚翎狠狠地松了口氣,但同時也有些莫名的說不出來的微恙感。
他如此對她視而不見,看來是真的放棄她了。
他這個人性子就是這樣極端,喜歡糾纏你的時候,眼神每分每秒都追随着你,當他放棄你的時候,零點零一個眼神都不給你。
晚翎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嗯,這樣最好了,以後就算見了面,也可以相見不相識。
很快,網約車來了,她乘車回市區。
此前怕被人發現她進了宮慕深的私人海灘别墅,手機一直關機,剛剛叫網約車的時候,一開機便看到有上百個未接電話。
全部是湛寒澍打來的,好像遇到了什麼緊急萬分的事情。
本來打算及時回電話的,誰知又偶遇了湛司域,分了心神。
此刻坐在網約車上,她才再次想起給湛寒澍回電話。
電話在才接通,便聽到湛寒澍筋疲力盡,又略帶責備的聲音,“晚翎,你還曉得回我電話,就算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你也不該如此無視我吧?”
晚翎卻很淡然,“什麼事?”
“夕葭昨夜高燒不止,我和我媽都束手無策,本想尋你問問,可我翻遍全城都找不到你。”
在說這些話時,湛寒澍腦子裡不斷浮現晚翎那位金主的樣子,他一直在查,可怎麼也查不到他是誰。
那樣多金又俊美絕倫的男人,真的不曾在麗城的上流社會出現過,他無迹可尋。
晚翎淡然道,“我出市看了一個病人而已,既然已經有了行醫資格證,我總要做點事情。
在市外手機信号不佳,未能及時接到你的電話,害你苦苦尋找,很抱歉。
夕葭怎麼樣了?”
“燒了一夜,今天清晨出了一身熱汗,燒退下去了。”
“不必緊張,這都是正常現象,隔幾個小時還會再燒起來,注意給她補充水分,采取物理降溫就好了。
如此反複高燒,将會持續三天,三天後,她就會迎來階段性的大驚喜。”
聽到晚翎這樣說,湛寒澍總算舒了口氣,聲音明顯輕松多了,“你現在回到麗城了麼?”
“正在進城的路上。”
“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回湛家莊園,向祖奶奶坦白結婚證的事情,請她允許我們單獨搬出去住。”
“我覺得沒有必要向老夫人說明這件事情了,反正是場假婚姻,維期也不過一年時間,何必驚動老夫人,一年後悄悄解除就好了。”
那端的湛寒澍沒來由惱火。
“晚翎,我很好奇你每天都在想什麼,當初算計我訂婚的是你,不久後要求退婚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