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的話還沒有說完,晚翎就“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準備......逃!
她走時忘了叮囑老夫人,她與湛寒澍訂婚的事情要事前保密,此時若是讓湛司域知道了,隻怕要扒她的皮。
湛司域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裡?”
晚翎壓抑着心跳,“我、我去洗手間。”
這時,秦煥把後半截話說了出來,“......說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晚翎蓦然松了口氣,看來老夫人考慮到湛寒澍有可能會逃婚,所以提前保密,想明日打他個措手不及,硬将生木刻成舟。
見晚翎又坐了下來,湛司域不解,“不是要去洗手間嗎?”
晚翎輕咳了一聲,“突然又不想去了。”
語罷她拈起杯子喝了口果汁,模樣很是任性。
秦煥好事地笑了起來,“美人撒嬌,讓人看得骨頭都酥電電的,域哥,你有的受啦。”
湛司域沒有說話,唇角抿起一絲不太明顯的笑弧,還從來沒有女人敢在他身邊如此任性。
“嗯哼,我也收到了,”唐瀚晃了晃手機道,“域,什麼大喜事知道麼?”
湛司域表情淡漠起來,眼神不屑,“我對湛家的事不感興趣,也不會參加。”
諸人皆知他與湛家的矛盾,都不敢再多言。
晚翎暗暗地舒了口氣,他不參加最好,到時木既成舟,他就再拿她沒辦法。
他隻能認栽認結果。
就不信他會給自己扣上搶強堂侄媳婦的帽子,讓人戳脊梁骨,讓湛家名譽掃地,這堂侄媳婦還是剛剛被他離了婚的。
栗澤辰看不下去晚翎的樣子,沒多時就起身離開了。
湛司域與秦煥和唐瀚又聊了一會,也帶着晚翎離開。
出了藍帝,晚翎道,“我要回藤園。”
湛司域強勢不容異議,“不行,明天我要出差,你得陪我。”
晚翎暗暗地攥起了手中的包包。
昨夜因為癫痫病發作,才有幸躲過他的魔爪,今夜可怎麼逃脫?
她咬唇看着他的側顔,思考着對策。
而他目視前方昂首闊步,大手攥着她的小手,直接帶上車,驅動離開。
“還要去凰崖住嗎?”
“不。”
“我明天還要參加宴會,奶奶特意叮囑我了。”
“明天一早就送你回來。”
“我們現在去哪裡?”
他不回答,車子開出藍帝,向東海方向駛去。
晚翎一路忐忑不安。
漸漸的,前方出現了海岸線,車子轉了個彎,直接開進了一處私人碼頭。
一艘華燈溢彩的私人遊艇靜靜地泊在那裡。
下了車,立刻有仆人走上前,恭敬地彎身,“湛先生。”
湛司域微微點了下頭,“艇上不需要留人,你們都下去吧。”
仆人們排着隊離開,湛司域拉着晚翎登上遊艇,親自操縱着劃向大海深處。
城市越來越遠,前方是波瀾起伏的海面,還有漸漸降臨的夜幕。
遠離人間,隻有她和一隻魔鬼,晚翎的情緒一刻比一刻緊繃。
她悄悄地把一枚針藏在袖口處,倘若他對她做什麼,那她也唯有與他拼死一博。
因為丢了清白也是死,那個人并不比湛司域良善。
向前行駛了大概兩個小時,遊艇終于停下來。
此時夜幕遮蓋住了整片大海,月朗星稀,除了海浪音再沒有任何嘈雜。
湛司域似乎特别喜歡這種甯靜,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長長地喟歎了一聲。
繼而他抓起她的小手,拉着她向外走,“帶你去數星星。”
晚翎默默服從。
但是心裡一直也沒有停止對他的腹诽。
他分明就是惡魔,喜歡養最兇殘的鳄魚,喜歡做最變态的事情,卻偏偏他又喜歡浪漫的事物,比如看日初,數星星。
這個矛盾綜合體,怪物。
當走出艙門來到甲闆上的時候,湛司域突然頓住腳,偏頭看她,眼神特别犀利。
晚翎吓得一激靈,“怎麼?”
湛司域道,“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晚翎低下頭,“我沒有。”
“小騙子!”湛司域冷笑,“你一定在心裡罵我,這樣的變态根本不配做數星星這樣浪漫的事。”
晚翎,“......”
他難道會讀心術麼?
湛司域長臂一甩,直接将她丢在了寬大的藤椅上,他則在她對面坐下來。
他霸道地說,“随便你怎麼罵,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晚翎瞪了他一眼,低頭吃東西,午飯晚飯都沒有吃,快要餓死了。
可是才剛低頭,突然就傳來了爆破音。
她陡然一驚,丢掉食物便站了起來。
天空中綻出了一朵朵璀璨的煙花,遊艇周圍被照得亮如白晝,湛司域手裡拿着遙控器,狂野地大笑起來。
他問她,“喜歡嗎?”
晚翎無語,喜歡個鬼!
這些小花樣可不是為讨她歡心的,他隻是想在睡她之前,小小地調和一下氣氛而已。
她瞪他一眼,坐下來繼續吃東西。
湛司域又摁了幾下按鈕,新綻的煙花比此前更美更絢麗,可她一下都沒有擡頭。
他無聊地丢掉遙控器,倚進靠背裡看着她。
“做什麼才能讓你不擺這副臭臉,嗯?”
“自由。”
“除了這個。”
“沒有。”
湛司域無言。
前妻很難搞。
給她自由,那怎麼可能?若是對她這般好,他心中的怨氣要去哪裡發洩。
折磨得她懼怕又無可奈何,他才舒爽。
兩人半天都沒有再說話,她吃,他靜靜地看着。
待她吃飽,丢掉叉子,轉頭獨自欣賞夜海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将她吃剩下的糕點拉過來。
用她用過的叉子,專挑她剛才吃過的地方切割了一塊,放進嘴裡嘗了嘗。
沒别的意思,他就是單純好奇,她吃過的東西是不是也有一股子紫藤香。
細細地品味了一番,果真有種獨屬于她的紫藤香。
原本他以為她用了香水,可她在凰崖上住了一夜之後,不曾噴灑香水,還是有這種香味。
所以這是她的體香。
紫藤香味的女孩子......
越品越心癢,他忍不住擡眸去看她,正巧看到她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下唇。
這個畫面極具誘惑力。
隻是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全部的自控力都被她潰敗掉了,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兇口。
他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在郵輪上,他将她壓進懷裡時的畫面。
說得粗糙一點,他非常迷戀她的美。
無關乎愛情,男人都愛天姿國色,他也是個不能免俗的男人。
邪惡的念頭不斷地沖擊理智,他起身向她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