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的話音才落,湛司域的心髒便猛地下墜開去。
恍惚中,耳邊再次傳來白岸的聲音,“湛先生,雅夫人昨夜去世了,走前留了遺物給您,宮先生請您去艾德城堡告别遺體。”
有那麼幾個瞬間,湛司域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來不及想。
他猛地上前,一把揪起白岸的衣領,“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白岸歎息着垂眸,“湛先生,雅夫人昨夜去了。”
湛司域發了瘋一樣,仿佛要把白岸撕成碎片,“你胡說!晚翎前些時日見她,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離世?是宮慕深逼死了她,是不是?”
白岸深深地擰起了雙眉,他眼底雖有悲痛,但卻不是因為喬雅死了,而是心疼宮慕深。
倘若不是宮慕深下令要嚴格保密晴晴失蹤的事情,他此刻一定要把雅夫人的罪行與湛司域道一遍。
“湛先生,請放手。”白岸平靜地道。
可湛司域早已失去了理智,面對如此态度的白岸,他猛地一拳揮過去,白岸瞬間倒地,口吐鮮血。
晚翎連忙上前阻止,“湛司域,你冷靜,白岸隻是來報喪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白岸悠悠地爬起來,抹掉唇邊的血漬,冷然笑道,“湛先生,理解您失去至親的心情,但雅夫人是自願去的,與宮先生無關。
昨天宮先生放了她自由,任憑她來找湛先生母子團聚,是雅夫人自責自恨,無臉再活着。”
晚翎緊緊拉着湛司域的手,以防他再次失控,繼而她問白岸,“白助理,到底怎麼回事?”
“雅夫人做了件罪大惡極的事情,以至宮先生悲痛欲絕一夜白頭,雅夫人悔恨交加,就以死贖罪了。
從來不是宮先生對不起她,而是她對不起宮先生,死,是她自己選擇的,與宮先生無關。
死前不見湛先生一面,也是她對自己的懲罰。”
晚翎不解道,“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白岸苦澀地搖了搖頭,“不能說,宮先生下了封禁令的。”
聽到這些話,湛司域隻覺得心裡空空的,像被抽走了曾經最偏執的念想。
他的母親在宮家等了他二十幾年,盼望着他接她出來,母子團聚。
而今他終于強大,可以與宮家相抗衡,而且勝利在望了,她卻去了。
如此遺憾。
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抛棄了。
感覺上天對自己尤其不公平。
就在這一刻,他體會到了晚翎在查到晚馳死訊時的心情,真的是感覺所有希望都被破滅,絕望的情緒将整個人籠罩。
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他苦苦奮鬥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
巨大的悲痛襲來,他身體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幾步。
晚翎及時扶住了他,“湛司域,你節哀,你還有我!”
湛司域緩緩偏頭看向晚翎,她美麗的臉龐驅走了他心中的些許絕望,對,他還有晚翎,他還有愛情,他不是完全孤獨的人。
就像是尋求安慰,他一把将晚翎擁進了懷裡,大顆的淚滴落下來。染在她的發絲上。
晚翎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隻好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說過,他什麼艱難困苦都不怕,唯怕失去他所愛的人,年少時他的父親在大火中離開人世,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