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知道趣地說,“我沒這樣想過,唐先生。”
唐建勳眼神淩厲地盯視着她,“你私自生下恬恬,又讓恬恬和唐瀚相認,難道不是想憑借這個孩子逼婚,以坐上唐門少夫人的位置?”
倘若是一般女人,被這樣無禮地質問,怕是要急哭了。
然而顧錦很沉靜,她清晰地表達着她的觀點,“對不起,唐先生,我真的沒有這樣想。
當年懷上恬恬是個意外,我生下她也隻是不想扼殺一個小生命,我從沒想過要拿這個孩子要挾唐家什麼。”
唐建勳直直地盯視着她,“唐家與許家指腹為婚,唐瀚注定是要娶許馨怡的,你清楚嗎?”
顧錦點頭,“我知道。”
唐建勳逼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離開,”顧錦沉靜地道,“我可以離開麗城,永不再回來,也永不再見唐瀚。”
顧錦的回答,令唐建勳格外驚訝,此前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會與他讨價還價好一番的。
他疑惑地擰起雙眉,“你有什麼條件?”
“我隻希望,恬恬能夠得到善待。”
“就這些?”
“就這些。”
唐建勳更加不解了,他承諾道,“我們唐家最注重血脈,既然恬恬确是我們唐家的人,我們自會千疼百寵地養大。”
顧錦道,“那我便放心了,唐先生如果沒有别的事,我便走了。”
“等一下。”
唐建勳從懷裡拿出支票簿,簽了一千萬遞給顧錦,“怎麼說你都為唐家生下了一位千金,這一千萬算是給你的酬金。”
他以為顧錦會喜不自勝地收下,畢竟一千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她工作十年也賺不來。
然而顧錦先前還對他恭敬有加,可在看到支票時,她的眼底明顯浮起了一層薄冰,對他的态度也倏然變得諷刺。
她說,“唐先生,我生下我的女兒,是因為我愛我的女兒,不是想用我的女兒賺錢的。”
她又說,“恬恬在我心中是無價的,如果唐先生真的疼惜自己家的血脈後人,請以後不要再給我的女兒估價。”
語罷,顧錦看也不看唐建勳,起身離開了。
唐建勳的手僵在半空,久久不能回神。
此前他認為這個女人定是個毫無風骨的女人,但此刻她推翻了他的認知,這個女人看着柔弱,可骨子裡潛藏着一種很硬的東西。
這讓他聯想到了許家的人,許家的人世代書香浸染,都自有一種傲氣。
許馨怡是許家百年來唯一的例外。
而顧錦身上的這種傲氣,卻頗像許家的人。
顧錦走得很急,待出了包間,她的眼淚便不争氣地落了下來。
因為唐建勳的支票侮辱了她。
他們搶走了她的女兒,從無一句抱歉的話,卻隻想用錢買斷她與女兒的關系,就好像她隻是一架生育機器。
這讓她覺得,他們在她的尊嚴上狠狠地砍了一刀。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唐瀚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