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湛司域點頭,這些他都知道,因為他們的師父是同一個人,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是他的小師妹。
晚翎又道,“在諸多奇妙的針法中,有一種特别的針法,可以封存人的某段記憶,讓人忘掉一些想忘掉的東西。”
“還有這麼玄奇的針法嗎?”
湛司域好奇地挑了挑眉梢。
他在易老身邊的時候,整天想的都是打造商業帝國,沒有好好學醫,真的從來沒聽易老說起過這套針法。
“嗯。”
晚翎輕輕地應了一聲,将手中的針紮進了湛司域的耳後處。
湛司域此刻正溫柔缱绻,對晚翎毫無防備,當她将針紮入他的耳後,他才後知後覺。
“為什麼突然紮我?”他不解地問她。
“因為我想讓你忘記我。”
“你說什麼?”
湛司域身體陡然僵住,擡手去拔針,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
“晚翎,你做什麼?”他急切地問她。
晚翎掀開被子,輕輕地坐起來,眼底鋪着憂傷和不舍。
“湛司域,昨夜我說,守護你的最好方式,是不讓那個人出現在你的面前。
現在我要糾正一下,我守護你的最好方式,是讓你忘記我。
我很糟糕,會給你帶來災難和危險,你忘了我,去重新喜歡一個人,組建正常的家庭吧。
從今天開始,我帶着所有危機,從你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你休想,晚翎!”
湛司域氣到咬牙切齒,“你逃不掉,晚翎!
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你若敢回到那個男人身邊,我一定會讓他死!”
晚翎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拂過湛司域的眉眼,“待你忘記我,就不會有這些想法了。
你忘了我,便代表你與我的這一生,結束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給他,我這輩子隻屬于你一個人。
下輩子你記得早一點來找我,我決不會在遇到你之前,把一生承諾給别人。”
“晚翎,”湛司域聲線哽咽道,“你别走,既然愛我,就該陪伴我。”
“自我十三歲那年,與那人簽下契約開始,便注定我和你今生的結局是不可改變的,我接受命運,也不想要你痛苦。”
語罷,晚翎在湛司域的耳後處,又紮了一針。
這一針下去,湛司域隻覺得濃濃的困意襲來,他掙紮着不肯閉眼睛。
因為他知道這一閉眼,再醒來,他的世界便沒有她了,他也不會再記得她了。
“晚翎,我不會忘記你,決不會!你的針對我絕不會起作用!”
“我師父的針法無人可以逆轉,湛司域,你好好睡吧,待你再醒來,将是新的開始,沒有我,你會比現在幸福。”
當第十針紮下去的時候,湛司域再也抵抗不住濃濃的困意,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當他閉上眼睛,意識混沌的時候,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話,她在給他催眠,在封存他與她的所有記憶。
當湛司域徹底睡去,晚翎仔細地為他蓋好被子。
她去浴室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将她所有的東西都塞進包裡,不留一絲痕迹。
離開前,她站在床前久久地凝視他,撫摸他的臉,深情地吻他。
“湛司域,永别了,餘生,請你幸福。”
做完最後的告别,晚翎将包背在身上,拉開門,走進了茫茫大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