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機窗前的湛司域,聽不到老先生罵的什麼,但看老先生氣敗壞的樣子,也大概能猜到他在罵什麼。
師父他老人家脾氣可不算好,每次他來,基本罵得内容都一樣。
看着師父那滑稽的樣子,湛司域微微地笑了。
有多少人知道,世人傳聞的醫學泰鬥,他竟是這樣一個活蹦亂跳的小老頭?
師父他老人家,可沒有一點醫學大家的穩重模樣,他話多,脾氣還臭,愛喝酒,愛吃肉,還愛爬牆上樹。
倘若師父他老人家出一次山,途經農家田地,定然是要順手牽羊,掰人家幾個玉米,扒人家幾顆土豆,抱一懷回來。
說起來,他師父的唯一優點,就是醫術超絕,這輩子救過許多人的命。
當飛機降落停穩,艙門打開,湛司域走下來的時候,易清林老先生也跑到了近前。
他依舊還在罵罵咧咧,手裡還抄起了一根竹條,兇神惡煞地奔湛司域跑來,一副要打斷他腿的模樣。
湛司域筆直地站立在機艙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師父,等着挨揍。
易清林老先生原本健步如飛,待到了湛司域面前,來了個突然急刹車。
他震驚地看着湛司域的一頭白發,俨然忘了要打斷這混小子腿的事情。
“師父,我來看您老人家了。”湛司域溫和有禮地道。
易清林卻半天沒說話,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悠悠開口,“小子,你這頭發咋了,為情所困了?”
湛司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師父他老人家猜得還真準,隻是師父他老人家一定還不知道,讓他為情所困的女人,是他老人家的小徒弟。
也不知師父是否知道了,晚翎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
見湛司域默認了,易清林“啪”地抽了湛司域一鞭子,還冷哼道,“沒出息的玩意,為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還有臉來見我?”
接着,易清林老先生不耐煩地吩咐洪森,“趕緊把這個破鐵鳥給我弄走,這麼大個東西,實在破壞我這雅笙谷的景緻。”
“是,老先生,我這就開走。”
洪森像個聽話的乖孩子,趕緊登上飛機,讓飛行員把直升機開走了。
不多時,山谷裡又恢複了原樣,隻是多了一個湛司域。
湛司域道,“師父,我想在您這裡多住一段日子,陪陪您老人家。”
“哼!”
易清林老先生,背着雙手,圍着湛司域繞了兩圈。
繼而他嘲諷道,“你小子一心想着賺錢,滿身的銅臭味,能有那份孝心?我看你是到師父我這裡來療情傷來了。”
語罷,易清林老先生背着雙手向竹樓的方向走,嘴裡又罵罵咧咧的。
他說,“沒出息的玩意兒!”
他還說,“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沒全白了頭發,你小子居然提前把自己搞白頭了,看得我老頭子很是鬧心,不孝的徒子!”
湛司域的身軀比師父高出半截,但卻像個乖孩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師父的後面。
突然,他聽到師父說,“你知道嗎,你小師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