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那硬撐的意識,在這一刻突然崩塌!
身體本能的選擇了信任傅宴時,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她沒看到此刻男人繃得鋒銳的俊臉,往日從不喜形于色的眸子,此刻也淬上了一層冰。
“傅,傅宴時......”
王總傻了眼,渾身打着顫,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這麼大号人物!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傅宴時的話并沒有語氣起伏,聽了卻讓人不寒而栗!
看着他抱女人離開的背影,吓得王總癱靠在床上,腿都站不直。
......
許清歡感覺自己做了個好長的夢。
畫面從母親自殺時那滿地的鮮血開始,一直到學校的教室,再到張經理那憤怒的臉,如同幻燈片般閃過。
蓦地,一陣劇痛将她喚醒。
皺起秀眉緩緩睜開眼,醫院的白色天花闆令她覺得不适,于是下意識的想擡手去遮住。
可動了一下手,才察覺到有人正在握着。
許清歡側目看過去,隻見傅宴時穿着件滿是皺褶的襯衫,單手伏在病床上正睡着,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攥着自己。
病房内已經在開燈的狀态,所以現在應該是半夜了,他不會是一直都在醫院陪着自己吧?
要不然就他這潔癖,肯定會換掉身上的衣服。
望着他那微皺眉頭的俊臉,許清歡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有什麼地方在變化着......
原來,脆弱時有個人陪伴是這種感覺啊。
她都忘了是有多久。
自己生病時能有人在身邊了。
從母親自殺後住進醫院,這十多年的時間中,許清歡都忙碌奔波于賺錢兩個字上,小病挺着,挺不住來醫院也是一個人。
即使有傅佳佳這個閨蜜,她也是能不給人家添麻煩,就盡量不去,因為她覺得,人情也是要還的,可自己什麼都沒有。
許是感覺到了身邊的人動了,傅宴時也從小憩中醒來,沒說話,隻是下意識擡手去探她的額頭。
确定體溫正常,繃着的俊臉才緩和一些。
“還疼嗎?”
許清歡搖搖頭,“謝謝傅總關心,給您添麻煩了。”
這話一出,傅宴時剛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瞬間緊皺起來。
他讨厭許清歡總是用“您”來稱呼自己。
“華業的負責人交給警方處理了。”
“哦哦,那就好。”她依舊是恭敬卻疏離的眼神,看得讓人惱火。
“你來盛時工作幾年了?”
傅宴時突然提高了些嗓音,嚴厲且不悅,許清歡要不是身體不允許,差點沒直接站起來給他回話。
“一年半。”
“傅氏集團的規定,約談合作方時,女性職員不得一個人前往的規矩,是沒人告訴你嗎?”
他的訓斥是擲地有聲的震耳,可聽起來卻讓許清歡有種被呵護着的感覺。
“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
許清歡盯着他認真又古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因為上次他好像也是這麼呵斥陳經理的。
“還笑?”
“不是不是,沒有在笑您!”她趕緊撐起身體,然後看了眼手機,都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傅總,已經很晚了,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别逞強了。”
他垂眸打斷,修長的手指将桌上的化驗單和票據什麼的都收起來,然後溫聲開口,“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