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啊，是太久沒人喊這個名字，你不記得了？”

　　這一次，謝挽意确定自己并沒有聽錯。

　　熟悉的稱呼，還讓他的眼圈有點發熱。

　　他淺笑了下，便說：“是啊，的确很久了。”

　　謝挽意的表現，就是承認了！

　　一瞬間，江墨甜委屈，又不解。

　　她直視着謝挽意的眼睛，質問：“你早就知道你是我在苦苦尋找的人，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小時候的記憶，被芯片控制了，我自己也糊裡糊塗的，怎麼和你說？”

　　“那就糊裡糊塗地說，反正有我陪着你呢，我陪你一起糊塗！”

　　江墨甜情緒有些激動，張口就說出上面的話。

　　隻是稍微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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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理由有些兒戲啊。

　　江墨甜不得不輕咳一聲，再改口：“我會陪你一起理清楚頭緒！”

　　她解釋的時候，十分認真，眼睛不自覺地瞪圓。

　　真是可愛。

　　謝挽意忍不住伸出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

　　手指下又軟又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謝挽意有點心猿意馬。

　　江墨甜卻覺得有點癢。

　　她推開了謝挽意的手掌，然後認真地看着謝挽意的臉。

　　臉上，緩緩露出笑意。

　　那笑容還感染了謝挽意，他勾着唇，問：“傻笑什麼呢？”

　　“你能活着，真好！”

　　江墨甜真的很慶幸。

　　曾經的遺憾，也變成了圓滿。

　　而這份失而複得，讓她的眼睛有點熱。

　　眼睛一眨，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謝挽意幫她擦着淚珠，聲音低沉：“别哭，我會心疼的。”

　　江墨甜笑着搖搖頭。

　　她說：“這是開心的眼淚，掉下來也沒關系！”

　　“那我也受不了。”

　　“行吧，我忍一忍。”

　　江墨甜用力深呼吸，還真的逼停了淚意。

　　她想和謝挽意聊聊過去。

　　想了下，便回憶起來：“還記得刁難我的壞人嗎？我當時被吓壞了，是你，扮豬吃老虎，把他弄下水，狠狠教訓了他……”

　　這些記憶，平日裡都沉睡在角落裡。

　　好像消失無影蹤。

　　可是一旦揭起一個角。

　　那些過去，就像潮水一樣湧出來，并重新鍍上光彩。

　　聽了她的話，謝挽意好像也對這段過去有了點印象。

　　他還在記憶深處搜尋。

　　結果……

　　卻頭疼欲裂！

　　好像要炸開一樣！

　　江墨甜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忙說：“是不是累了？那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或許，真的該休息了。

　　謝挽意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隻是他睡着的時候，眉頭皺在了一起。

　　而這皺眉，好像會傳染。

　　江墨甜也皺起了眉。

　　她幫謝挽意掖好被角，便找上柳心愛，再将剛剛的情況，說了下。

　　柳心愛聽後，立刻給謝挽意安排了詳細的檢查。

　　從檢查結果來看，謝挽意術後恢複得不錯，數值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柳心愛并沒有因此而放松下來。

　　因為她懷疑……

　　謝挽意的頭疼，可能是某種預料外的後遺症！

　　柳心愛準備進行嚴密的觀察。

　　除此之外，她還讓江墨甜幫忙。

　　江墨甜不解地問：“我能幫什麼？”

　　“多和挽意聊天，看看你們聊天的内容，會不會對他産生什麼刺激。”

　　說起聊天，又産生刺激……

　　江墨甜喃喃：“挽意頭疼，是因為我和他聊了聊，我們小時候的共同記憶。”

　　她突然想到什麼，補充道：“對了，忘了和您說，挽意就是小石！”

　　柳心愛愣了愣。

　　随即，她不解地問：“你找小石找了好久，中間甚至弄個假的小石出來，結果正主就在旁邊看着？”

　　“挽意也不是故意瞞着，是他小時候的記憶，被李叔用芯片控制了！”

　　“那麼就是說……挽意想到被芯片控制過的記憶，就頭疼了？”

　　“……也可以這樣說。”

　　江墨甜回應完，又趕緊補充道：“但這種情況隻發生了一次，沒辦法由此下結論。”

　　“是啊，”柳心愛喃喃了一聲，而後目光堅定，“所以咱們得再試一次！”

　　再試一次！？

　　江墨甜很抗拒這個決定。

　　她瞪圓了眼睛，提醒柳心愛：“挽意會疼的！”

　　“我知道，但如果不找到根結，他就會一直疼。現在，就是長痛和短痛的區别了。”

　　江墨甜不想長痛，也不想短痛。

　　可現實情況……由不得她兩全其美。

　　最終，江墨甜還是決定去試探。

　　為了保證結果，江墨甜沒有提前和謝挽意打招呼。

　　隻是在普通的聊天中，慢慢将話題引到小石的那段經曆。

　　然後……

　　疼痛再次襲來！

　　而且是更疼了！

　　謝挽意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可江墨甜的臉色比他還要難看，她還帶着哭腔，說：“對不起，對不起！”

　　謝挽意很難受，卻還分了些許精力，對江墨甜說：“傻瓜，又不是你讓我疼的。”

　　怎麼不是呢？

　　江墨甜是始作俑者啊！

　　她無措地蹲在旁邊，然後，看到柳心愛拿着儀器走進來。

　　柳心愛為謝挽意的頭上，貼上電極片。

　　電極片再鍊接到一個機器上。

　　打開開關，謝挽意的痛苦，神奇地消失大半。

　　隻是剛剛的經曆很耗神。

　　平靜下來的謝挽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柳心愛則拍了拍江墨甜的肩膀，示意她到外面聊。

　　兩個人走到病房門口，柳心愛先幫江墨甜擦了下臉頰上的淚滴。

　　而後她安慰道：“别自責，你這樣做，是對的。”

　　江墨甜吸了吸鼻子，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我知道。”

　　“那就别哭了，看得怪讓人心疼的。”

　　“好。”

　　江墨甜揉了揉臉頰，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麼喪。

　　之後，她問起正事：“您給挽意用的是什麼好東西，這麼有效果？”

　　“這是我從一個朋友那借來的儀器，可以刺激腦電波。”

　　“所以，您知道挽意因為什麼而頭疼？”

　　柳心愛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而是喃喃道：“最近翻閱不少資料，從我的判斷來看，挽意的頭疼是因為被人強行控制記憶，而造成腦電波紊亂。”

　　所以，還是有後遺症了。

　　江墨甜攥緊手掌，一顆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