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惡霸在縣衙的靠山是誰。
顧意回過神,反過來安慰曹娘子,“嬸兒,我都懂,我才不怕他,也不會讓他傷害家人,我會解決這件事的。”
她離開曹家。
曹夏卻追了上來。
“嘉意,你怎麼得罪那惡霸的,嚴重麼?”他言辭關切,很是擔憂。
顧意便笑了笑,“這件事不太方便告訴你,曹夏哥,你回去吧。”
曹夏便抿了抿嘴,“嘉意,我會保護你的,他們若要欺負你,我會擋在你面前。”
擋在她面前,有什麼用呢,不過多一個人挨打罷了。
那些人欺負她家毫無根基,無人相助,事實也确實是這樣。
“多謝你。”
顧意道了謝,想了想,肚子裡的話渾圓在嘴裡滾了一遍,還是咽回了肚子裡,沉默片刻,便擡腳先走一步了。
她現在腦子很亂,很煩,事情很多,說一句殘忍的話,她不想再為别人的情感問題操任何的閑心了。
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快到傍晚了。
她回了家,“娘,你們在家好好呆着,我去縣裡一趟,可能今晚就住在客棧了,你們不要擔心我。”
王語蘭站起身,“意兒,你去做什麼?”
“娘,你相信我一次。”
她示意大郎跟着她來,“姐,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着娘,不要讓她一個人,也不要讓她出門。”
大郎便看着顧意獨自一人劃船走了,那是借的曹家的船。
縣裡。
顧意想得很多,在海裡晃晃蕩蕩,突然落到實地,突然腦子就有一種一片空白的感覺。
她先去了客棧,交了一晚上的房錢,還有晚上的飯錢,在大堂吃了一頓飯。
聽着隔壁桌的人說閑話,各種人的離譜八卦,聽了那麼一會兒。
正巧小二來上菜,顧意叫住他。
“小劉,你還記得我麼?”
漂亮的小姑娘自然讓人印象深刻。
小劉沒想到她會記得自己的名字,“當然記得,好多次,魚獲都是買的你家的,你一段時間不來,劉采買還總是問呢,顧小娘子,你可真能幹。”
她便笑眯了眼,“多謝你們記挂。”
“我剛剛聽他們說起,昨日落海的那場謀殺事件,你知t道麼?”
小劉便點頭,“我一直在客棧,這裡魚龍混雜,能聽到許多消息,上午就有個老爺在聊這件事,被我聽着了。”
“那放利錢的頭頭叫吳告,也算是咱們市井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他死了,但他死之前幹的事兒可消失啊,就那麼一查到底。”
“發現他之前用這種手段,侵占不少好人家的土地房屋,還有好人家的閨女,被他們給賣去青樓了,真是個十足的禍害。”
顧意撐着下巴,像是聽故事一樣地聽着。
“他能幹這麼多的事情,不可能沒有靠山吧。”
“那自然有,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了,縣衙内,有位典史被處置了!”小劉悄聲道。
“他不管不問,收禮物,修改證詞,把黑的改成白的,導緻許多苦主求告無門,受冤枉而死,縣太爺直接讓打了八十大闆,把人給打得半死,擡回家去了,那屁股一片血肉模糊,怕是下半輩子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顧意便默默地想了想,歎息一聲,“惡霸沒了一個,總還會有另外的。”
小劉一聽,很有共鳴地道,“顧小娘子,你真是通透,這世道就是這樣,沒了一個吳告,縣裡最大的惡霸就變成别人了。”
“誰呢?”
小劉歎息一聲,“害,縣裡的幫派其實不少,以前都被吳告壓着,他沒了,那些幫派還不群魔亂舞。”
“你知道柏大嗎?”
小劉便悄悄點頭,“他也算個大惡霸了,在縣裡根基不淺,和縣裡的柏主簿是親戚,縣裡的人,大多都會賣他面子,許多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主簿,比不上縣太爺,但根基很深。
顧意想着,給了小劉一兩賞錢,回客房睡覺了。
第二日。
一早,她在縣裡街道便逛了一圈。
腦子裡幾條思路。
第一,柏大的對手,柏主簿的對頭,她可以從這裡入手,第二,幹脆先解決當前的麻煩,高價雇很多的打手,隻要有錢,不怕找不來人,和柏大硬碰硬,這當然是下下策。第三,那就是找一個能夠完全把那惡霸壓住的人,直接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四,直接告官,這條基本行不通,辦案講究證據,人證物證,根本沒有。
找誰呢。
顧意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她光顧着打漁了,竟然沒有交幾個有點用的朋友。
原本的想法是隻和自己這個層次的人玩兒,現在想來,這想法得有多麼天真,多麼幼稚。
别說在現代,古代勢必要有人罩着的。
哎,好像就王景是個秀才,似乎能夠在縣太爺那裡說得上話,可惜,關鍵時刻找不到人啊。她也不知道人家住在哪裡。
看在同鄉的份上,他應該會幫忙吧。
她又跑去醫館,抓了幾服藥,想着給王語蘭喝了安神,便和醫館的老大夫唠嗑,套起近乎來。
古代能學醫的一般都是醫學世家,不是一般的平頭小百姓,顧意便又得知了許多事。
“七掌櫃!”
醫館掌櫃一聽,連忙出來,一看見人,“原來是鄭管家啊,你家少爺身體不曾出問題吧?”
鄭管家便道,“一切都好,昨日回家後,便小心調養,真是多謝你家老大夫了!”
“我是來代表家主,感謝他的,還有一位小大夫,不知你們可知她住在哪裡?”
老大夫一聽,便将顧意推了出去,“真巧,她就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呢,鄭管家,你們實在太客氣,其實隻需要付該付的診費就是。”
鄭管家便擺出客套的笑,恭敬地向着顧意行禮,“不知,小大夫竟然這般年輕,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昨日,多謝小大夫救我家少爺一命。”
“這是家主備上的禮物,此外,您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顧意便婉言推辭幾句,最終還是接受了,和他聊了幾句少年的病情,“鄭管家,你家少爺的心疾是天生的吧,能夠保養的如此好,着實是不容易……巴拉巴拉”
鄭管家便有些激動了,“小娘子師從何人,對心疾方面似乎很有研究?”
顧意搖頭,“談不上研究,隻是比一般大夫确實略懂一點,雖然不至于完全治愈,勉勉強強能讓他活到三十歲。”
三十歲!
鄭管家瞪大眼,連不少神醫都表示,少爺注定早亡,活不過二十五。